后世的历史学家在记载楚云裳的生平之时,曾特意提过她失忆之后远赴齐国之事,左王造反,亦是被称之为燕城之乱。
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改变了楚云裳的人生,也改变了齐国内部的格局,自此一役之后,齐亦风正式确立其在齐国上下独一无二的至尊地位!
……
……
齐亦风一走,楚云裳亦是人影一动,朝着燕城方向奔去。
她始终记得燕城城南,营帐之内那个唱歌的白衣女子,感觉熟悉且陌生,却又是那么难以忘记,她隐隐有一种直觉,那个女人,应该是认识她的,不然她,不会那么的哀伤彷徨。
楚云裳始终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到底要多爱一个男人,才会甘愿委屈自己,戴上一张属于别的女人的脸。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楚云裳暂时无法体会,但又觉得,或许自己,可以问问她,听听她的故事,或者听她讲讲自己的故事。
抱着这样的一种心理,楚云裳的心微微悸动,她并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个不经意间冒出来的念头,除了亲手将楚欢欢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外,也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命运改变的开始,楚云裳毫无征兆,一如楚欢欢,她一心做着七十二皇妃的美梦,并未曾想到左王会在这个时候造反,而她,则是成了这一起逆反事件中第一个牺牲品!
左王的大本营不在燕城,而是西山。
西山处于齐国北疆,离燕城千里之遥,北疆终年积雪,霜冻苦寒,被世人习惯性的遗忘,若然不是左王千里奔袭,一夜篡权,就连齐亦风,都几乎要忘记那个被自己发配北疆的左王。
骑兵突袭,这一晚,燕城大乱。
来自北疆的数万骑兵,以燕城护城河为界线,和燕城守卫对抗。
一夜的战事过去,护城河上,河水如血。
血腥之气冲天弥漫,肃杀冷寂。
左河岸的营帐之内,北疆骑兵,守卫森严,队伍秩序严明。
中间几个大的营帐之内,却正是莺歌燕舞之时,左王高居正位,端着一个大碗,笑的桀骜不驯:“诸位,今日正是你等立功之时,若他日本王登基成功,你们便是不世出的从龙功臣,来,饮下这一碗酒!”
“王爷万岁!”
众人齐齐起身,遥敬左王。
左王哈哈大笑两声,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掉,他手腕一抬,用力将酒碗砸在地上,笑的豪气干云:“出战!”
很快,营帐之外,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北疆数万骑兵,发动第二次攻城之战。
齐亦风立于城墙之上,眼睛微微眯起,望向不远处黑压压的数万骑兵,眼角泛着森森寒意。
随之下令:“杀!”
一个杀字,杀伐果断,冷血无情,亦蕴含着无上的怒气。
双方士兵,第一时间交锋到一起,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而在更远处一点,楚云裳站在一处高地之上,她看着双方士兵冲锋的场景,隐隐觉得这样的一幕,是这样的熟悉。
那冲天弥漫的血腥之气,更是让她的心里,悄然生出一股古怪的联想,似乎在很久之前,她曾经领百万大军,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楚云裳不知道这种奇怪的联想从何而来,这让她微感不安,难道自己失忆前的人生,真的充满如许多的传奇变数?
可为何,齐亦风说她是一仗剑云游的江湖女子?是齐亦风记错了,还是,他在欺骗她?
他为何要欺骗她?
楚云裳想不明白,她微微意动,旋即人影一闪,朝着大军的后方行去。
大军践踏而过,营帐之外,一片凌乱,楚云裳刚刚接近左王的大军营帐,就听到了一阵哭泣的声音。
这声音凄惶之极,听的她的心也跟着一痛。
“有人在哭?是谁?”楚云裳快速逼近,进入帐内,这才发觉,哭泣的,正是自己昨晚所见的那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蜷缩着身子,躲在被褥里,哭的满面悲伤,是那么的绝望无助,楚云裳的脚步,下意识的停顿片刻。
她感觉自己的心,随着白衣女子的哭泣,而上下起伏,微微的痛。
这让楚云裳有些惊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再度迈动脚步,慢慢走近,越走近,她心底的那股莫名的痛意就愈发的清晰。
她终于看清楚了白衣女人的脸,如果昨天晚上的她姿妍秀丽,貌美如花,那么此时,这朵花,已然开谢,花瓣凋零。
她的发髻不知道被谁抓了一下,头发凌乱披散,遮住小半张脸,另外的小半张脸上,染满了泪水,皮肤暗淡无光,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挂着血迹,似乎是被人狠狠的虐待过一般。
可是为何会如此?她怎么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