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簇灯芯烛火彻底湮灭了,悲绝,凄厉
就像一口无底的黑暗深渊,把她心底里最柔软最幸福甚至视为生命的那一处无情吞噬了。
她倏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就像是被破碎的水晶划伤了音带,不缓不慢,却没有一丝温度,平静得更让人心里发疯,
“我爸爸妈妈呢?”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坠坠的剧疼,“小可爱!”季亦诺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艾浅浅更加抱紧了景倾歌的身子,她僵硬的脊背好像要折断了一般,“倾歌,不要这样,哭出来好不好”
“我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她又面无表情问,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冷白的灯光里却看得更加惊心。
警察局法鉴室里。
景倾歌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口,却再不敢走过去一步,不远处躺在尸检床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母亲,却再没了任何温度气息,就那么冰冰冷冷的躺在那里
死寂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生生刺鼻,恶心。
谁都没有说话,更没人敢说话,疯狂的压抑几乎把每个人紧绷的神经都要折磨到死。
良久
久到所有人几乎想要仓皇逃离的时候,景倾歌再无血色的嘴角打开的一条细缝,就好像是被生生撬开的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问谁,
“他呢?”
大家脸色却陡然变白。
警局审讯室里。
早已经是一片残破狼藉,被硬生生摔烂的实木椅子,翻倒的桌子绽开了四分五裂的破痕,墙壁上更是拳头砸下留下的无数血痕,在粉白的墙上看得触目惊心。
黑暗的角落,季亦承浑身抽搐的蹲在那里,额角流下来淌了半边脸的血水已经干了,看上去更加妖异鬼魅。
才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癫狂的自虐,猛地,他又腾起身,早已经血肉模糊的拳头再度狠狠砸向了雪白的墙壁,血水飞溅,就像是墙角里恶魔吐出的藤蔓,不断的滋长,蔓延,狰狞到了极点。
一瞬间癫魔了!
一拳,又一拳的砸落
脑海里,凌乱的闪过他清醒后的画面,他跌躺在景家主卧的地板上,眼前的景父景母躺在床上,早已经被一枪子弹直直击中了额心,汩汩的血水不断冒出来,一片漫开的血泊
而他的手上,拿着那把他放在书房书柜最下层的黑色手枪,是特制的手枪,就连子弹也是特制的。
他竟然开枪杀了倾宝儿的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他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那个时候他变成了ten啊!
上一次他变成ten的时候,就开车到了景家的小区外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啊!!”骤然,几近崩溃的惨叫声撕裂的响起来,一阵凌厉的风划破空气,他竟在墙壁上生生砸下一个凹陷,发疯的大吼着,“ten!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ten”
“咔哒---”
一声锁响。
季亦承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