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眼翦上落下来一片湿意,是滚烫的。
她心尖蓦地一悸,轻轻睁开眼,只见那一双太过深邃的烟眸,好似落了最璀璨的星辰,浮动着无数细碎星光,就那么一瞬不瞬的专注凝她。
他哭了。
眼睛里,是她。
蓦地,心口某种矫情的情绪涌过,一下子便柔软得一塌糊涂了。
她杏眸一弯,潋潋滟滟的笑了,也不说话,更紧的环住他的后颈,下巴微扬,吻上了他潮热的眼睛。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双最妖孽的桃花眸,才让她一见倾心,自此难忘。
湿润的咸涩,在唇角弥漫,她却觉得是甜的,甚至比刚刚喝的那杯热牛奶还要甜上十倍。
转瞬,他又扳过她的小脸,如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似的,小心的捧在掌心里,刚刚如暴风雨般的吻也变得那么温柔,一一吻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后落在那比花蜜还要甜馥的唇瓣上,一下,一下,那么怜惜,那么呵护
他不知道要如何化解他的感泣,原来,生命真的是百转千回的,在最绝望的时候突然柳暗花明,甚至有些措手不及的惊叹喜悦,他感谢上苍,没有夺走他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
这样缠绵悱恻的柔情,更让人觉得心跳失速,一种难以言状的感动
景倾歌又心动了,轻波微漾,窗外的阳光薄薄暖暖,他蕴了泪光的眸子净是深情,仿佛时间静止,化作了他们的地老天荒。
两颗受伤过的深深相爱的心,再不分离。
良久。
季亦承这才平缓,完忘记他自己还受伤的事情,骨碌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好,端端正正的盘着腿,脊背都挺得直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依然平坦的小腹,嘴角都抿的紧紧的,缓缓抬起手,伸过去,却在半空中的时候僵硬停下,好像生怕他摸一下就会碰坏了似的。
“季亦承。”她轻声叫他。
他一抬头,便看见她笑得揶揄明艳的眉眼,诶,这厮又傻了,她伸手盖在他的手背上,握住,然后一起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就在掌心覆上的时候,他的指尖都不受控的微微颤抖,然后才轻轻的抚摸,那小心翼翼的力度,瞪圆眼睛一脸紧张憋气的表情,看得景倾歌都止不住轻笑出了声。
显然,季亦承是没听见的,他现在耳朵已经关起来了,暂时成了聋哑人士。
半晌
季亦承才缓缓开口,低沉的声线很明显还绷紧着,深黑的漆眸一簇曜亮,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
“倾宝儿,是真的吗?”
他要当爹地了,真的是真的吗?不是在骗他?
从二十分钟之前她对他说要做好当爹地的准备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从这巨大的惊喜里真正缓过神来,恍惚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梦里他老婆回来了,还和他说他要当爹地了
他生怕再一觉醒来,这些幸福的美梦都破碎了,他又被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真的吗,我们有宝宝了”他又呢喃一句,沉声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