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闷哼一声---
那把高高举起的剪刀,深深的刺进了季亦承扑过来的后背,甚至听见肌肉绽裂的声音。
顿时,猩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他抱着她的身体也僵硬着剧烈一颤,那一瞬间,他脑袋里想的是,还好,没伤着她,没伤着她……
她没事……
……
顷刻之间,整个病房都静寂了……
甚至连萧锦棠都有些措手不及,站在那里发懵,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旁边的护士更是目瞪口呆,骤然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在刚刚,季三少和艾浅浅也提着早餐赶到了,夫妻俩脸色震惊的站在门口……
景倾歌尖叫的凄声戛然而止,像是生生被割断了的琴弦,扯破的喉咙涌一丝腥甜,她呆滞的眸子缓缓下垂,看见了他后背已经被血水染红的衣服……
她机械的抬起另一只手,好像不识得那是什么,空洞洞的视线流露着不解,僵硬的移动过去。
终于,覆了那片凌乱猩红,蘸满了她雪白的手掌,和那妖异的血色形成最强烈的对……
黏稠的,滚烫的,几乎灼烧了她的肌肤,融入她的血液里,滴落在那快要被绝望吞噬的柔软心尖……
……
蓦地,景倾歌迷惘的眸光剧烈一晃,瞳孔狠狠放大了,另一只手里还攥紧的剪刀松开,掉落在床边的地板,发出哐当清响。
“哇”的一声!
她终于哭了出来!沾满血的小手不断发抖,紧紧捂住他被她深深刺破的后背,悲伤的嚎啕大哭,
“季亦承,血……你在流血,我把你弄伤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多血……”
季亦承疼痛的身体又陡然一颤,一点一点的挪动起来,终于,她看见了他早已泪流满面的脸颊,布满血丝的漆眸红得厉害,那么一瞬不瞬的死死凝着她,艰涩的声音从喉咙里漫出,听去那么悲伤,那么难过,那么……委屈,
“倾宝儿,你刚刚……在叫我?”
她终于意识到……他在她身边了吗?
景倾歌慌张点头,掉落的泪眼像砸碎的水晶珠子,将簇白的被单染湿,她紧紧的拉住他的肩膀,扭头看向旁边还呆神的萧锦棠,恸哭的喊,
“萧叔叔,你快一点,季亦承在流血,他在流血……你快帮帮我,帮帮我……”
……
萧锦棠倏地一惊,被震飞的七魂六魄都回来了,哦了一声,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一声哦特别蠢,扭头对旁边懵圈的护士喊,
“去拿急救箱!”
“……哦!”小护士也傻兮兮的应了一声,萧锦棠瞬间安慰了,看样子都被刚刚那一幕给吓到了,这才看到病房门口的季三少和艾浅浅,脸色沉得难看。
病房里,萧锦棠替季亦承消毒伤口,剪刀刺得稍微深入,有两公分,但没伤着骨头,这点伤对季亦承来说也不算什么,甚至连麻醉药都没用直接缝合。
只是,她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