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整个营区,与士卒们聊了聊,不知不觉中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回到自己的营帐,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刘仁轨的喊声,李宽才睁开了双眼,吃了晚饭。
夜间静悄悄的,营帐外的虫儿低鸣,李宽没有心思去听虫儿们吟唱的乐章,吃过饭便带着刘仁轨再次巡营,毕竟明日一早大军就要出发,他作为主将不能不去看看。
撩起营帐的帘子,抬头看了眼天色,看了看四周巡夜的士卒,李宽长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王爷做的可真特么累人,其他王爷现在谁不是暖玉在怀,只有他还得去巡夜。
巡夜的士卒见到李宽很疑惑,王爷现在不睡觉还出来干什么?
只是当见到李宽走进士卒们睡觉营帐,见到李宽小心翼翼的替呼噜噜打鼾的士卒拉上被子的时候,巡夜的士卒沉默了,流泪了。
巡察完整个营区,已经到了子时,李宽没了睡意,“仁轨陪本王走走?”
刘仁轨点头。
夜深人静,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刘仁轨问道:“王爷,您身份高贵,又何必亲自去营房呢?”
“身份高贵吗?”李宽看着星辰点缀的夜空,自嘲般的笑了笑,问着刘仁轨:“仁轨认为本王身份高贵吗?”
“殿下贵为亲王,身份自然是高贵的。”
“仁轨,这样的想法不太好,在本王看来,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凭自身的本事吃饭,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别。本王能有所说的高贵身份,那也是因为这些为大唐拼命的士卒,没有他们,本王又哪有今日的地位,说心里话,本王对于这些敢于拼命的士卒是敬重的,本王自认不如啊!而且为将者,照顾手下士卒那是应尽的职责,本王不能保证他们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已是亏欠良多,能在生活上多照顾一点,也算是自我安慰吧。如果说世上真存有高低贵贱之分,本王认为那也只是对于那种丧尽天良的人来区分的。所以啊,仁轨以后千万别抱着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来对待士卒,因为士卒才是将领的本钱,也别抱着高低贵贱来对待百姓,因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宽的话给了刘仁轨很大的冲击,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人分三六九等,突然间听到李宽说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刘仁轨沉默了。
“本王知道,一时想不明白,不过想想当初在凉州之时,当初在凉州做出了政绩的时候,百姓是如何对待的,再想想,屯田之时百姓那种辛勤劳作的样子,难道认为所说的高贵的勋贵子弟们真的比他们高贵吗?”
听李宽这么一说,刘仁轨不禁回想到了他在凉州带着百姓屯田时的场景,不禁想到了他和马周、薛万彻离开凉州时百姓欢送的场景。
“王爷一语点醒梦中人,微臣受教了。”
李宽点头,看着不远处跳动的火把,想了想,问道:“仁轨,认为本王此次出兵攻打冯家是对还是错?”
刘仁轨愣住了,本来还在谈人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怎么突然就转换成了攻打冯家是对还是错呢?
不过,他对于攻打冯家之事早有想法,倒是不用李宽久等,沉吟道:“按咱们闽州当前的现状来说,攻打冯家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冯家在岭南经营多年,咱们闽州却只是刚迈入正轨,与冯家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从长远看来,攻打冯家实乃明智之举。”
说到此处,刘仁轨仔细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无人,刘仁轨才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必须得有威信,威信从来都是打出来的,所以此战不得不打。若是此战胜了,殿下才能算是在岭南真正的立足,不必担忧岭南冯家,方可安心发展;若是此战败了,对殿下来说也不算损失,面对冯家依旧敢挥剑,也是打出了气势,而且有陛下在,冯家也不敢真对殿下不利。”
“是何时知道本王打算的?”争夺帝位的心思,李宽没有隐瞒,只是奇怪刘仁轨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其实早在殿下让微臣去凉州之时,微臣便有猜测,从凉州回长安之后,太上皇也曾找过微臣一次,直到太上皇与微臣深谈之后,微臣才确定了。”
这么一说,李宽明白了,苦笑道:“仁轨相信吗,本王早年时期并未有争夺帝位的心思?”
“微臣相信,殿下为何起了这样的心思,****与微臣详细言明了。”
李宽像似没听见刘仁轨的回答一般,脸上满是回忆之色,自顾自的说:“当年本王出生之际·······”
断断续续的说明了自己心性的变化,说着这些年在长安城的际遇,刘仁轨没有打断,虽说听李渊说过一遍,但是现在听李宽说,依旧越听越为李宽感到不值。
早前没有听过李宽的生平事迹之前,刘仁轨对李宽是既敬重又鄙视,敬重李宽的才能和为人,却又鄙视李宽的作为儿子的为人。
当着满朝文武顶撞李世民,怒骂李世民,作为小辈确实让他感到不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