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刘老不懂,既然李拾尔说采访完了,刘老便招呼喂鸡的老妻去了厨房,茅屋中的李宽悠闲喝着白水,不言不语的看着沉思的杜荷,他今日之所以老英烈庄采访说到底还是为了杜荷,让杜荷看看这些战死士卒的家眷对生活的态度。
不久,草屋中的李宽就听见了刘老的笑声和孩子的问话声,没理会沉思的杜荷,径直出了草屋。
没等他问话,小山先开口了,恭恭敬敬的给李宽行礼:“学生刘山拜见先生。”
李宽点头道:“今日学城休沐吗?怎么从学城中回来了。”
“先生有所不知,苏校长最近改了咱们休沐的时间。”
这么一说,李宽明白了,估计苏媚儿将学城休沐的日改成了各个厂房休息的时间,学城中新收的学生大多都是在各个厂房做工的家眷家中的孩子,改成厂房休息的时间正好让一家聚一聚,很好。
“今日,祖父才跟本王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可得记住刘老的一片苦心,将来长大成人记得好好报答祖父、祖母和母亲,别忘了咱们学城的校训。”学城的校训没有多高大上,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李宽却觉得这句话很好,能做到知恩图报的人不能说他是好人,但必定不会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毕竟犯法不可怕,怕的是有知识的人犯法啊!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必然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刘嫂子听到自家儿子的保证,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感激的朝李宽拜了拜,说了两句感谢话,让儿子陪李宽说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问了问小山在学城的情况,刚入学不久的小山很兴奋,说了很多,从小山的话里话外,李宽能听说小山很佩服苏媚儿,问了一句难道就只佩服苏校长?
得到的答案却让李宽有些失落,没想到小山还佩服冯凌云,佩服自己的徒弟,也佩服自己的老婆,偏偏就没有他自己,自己好歹也是闽州的总管啊!闽州的学城还是自己建立起来的呢!
和小山一聊就聊到了饭菜上桌,对于李宽来说饭菜是简便的,不过他吃的很开心,吃饭有时候不是吃菜肴而是吃心意。
杜荷久不动筷,李宽知道杜荷在想心事,可是自己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也知道啊,就像刘老一家,不动筷,就像是嫌弃人家的饭食一样。
拍了杜荷一脑袋,怒道:“吃饭,二哥没教过该吃饭就吃饭啊,想不明白回去再想。”
“知道了,二哥。”杜荷点点了头,带鱼这种东西他吃过,李府的蒸带鱼他不知道吃过多少遍,不过白水煮的他却没尝过,手上的动作不由加快,看的刘老一家笑脸盈盈,看的李宽惊讶不已。
难道这小子是重口味?
要知道海鱼本就比淡水鱼腥味重,水煮的带鱼腥味更重,李宽只是尝了尝一块就没有下手了,没想到杜荷却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李拾尔拿出了五文钱,还没说话,刘老就怒了,说什么吃一顿饭还要钱,这不是看不起他们吗?
“刘老,您想多了,这是采访费,咱们的规矩如此,钱不多,您老收下。”
原来不是饭钱啊!刘老恍然大悟。
辞别了刘老,采访依旧在继续,其实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李宽带着杜荷走访,走访了英烈庄的所有庄户,每家每户的生活都不错,杜荷在他们脸上看到了丧子丧夫之痛,同样也在他们脸上看见了对于生活的期盼。
回程的路上,一直在沉思,好不容易进了闽县城,本以为一天的采访结束了,没想到这还不是完结。
夕阳挂在天边还没有落下,县城街道上的行人也没有急着回家,三五成群呼朋唤友的钻进了小酒馆饮酒谈笑,李宽带着杜荷开始在城中的寻常商户间采访。
直到夜色降临,李宽带着杜荷回了李府。
“小叶,今日采访过后,有何感想?”李宽给杜荷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问道。
“小弟佩服,如今的闽县虽说比长安差远了,可是长此以往,必能赶上长安城。”
“闽县的情况二哥比清楚,少给二哥打马虎眼,知道二哥问的感想是什么。”李宽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意杜荷的态度。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杜荷沉默了,沉默了良久才说:“二哥的用意我知道,我也知道自己这段日子的作为,我有负二哥和徐师父多年的教导,更有负父亲期望·······”
说着说着,杜荷哭了,哭得像一个孩子。
见杜荷边哭边说,李宽已经觉得没必要听杜荷的感想了,当即打断道:“行了,别说了,今日好好喝一顿,以后别在借酒浇愁了,岂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啊!当年二哥也经历过,所以二哥懂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活下去的人总不能整日陷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小弟明白。”杜荷确实明白,今日见到了众多失去亲人之后依旧对生活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