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万均离开不久,回府的仆役拿来了雨伞,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内心就像脚下的泥泞一样,一股说不明的意味环绕心头。
当初,李宽对李纲多好,敬重有加,要说待他如父也不为过,可是结果了,李纲还是离开了。受到李纲的影响,他不希望薛万彻是下一个李纲。
可是转念一想,虽然薛万彻跟在李宽的时日尚短,可毕竟交情不浅,他又不想耽误薛万彻的前途,也不想大唐少了一位战功赫赫的名将;毕竟李宽知道薛万彻以后会被封为郡公,拜为右武卫大将军,若是不跟着荆王李元景那傻子造李世民的反,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跟在他身边,大唐就少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总归会延迟一点平定天下的时间,说到底李宽终归是大唐的王爷,也会替大唐天下考虑。而他也不能让今后薛万彻有此显贵的身份,毕竟李宽只是一位王爷而已,并不是皇帝。
心中有所思,速度自然也不快,甚至还因此而摔了一个狗啃泥,这一摔倒是把李宽给摔醒了,管他那么多,若是老薛愿意被李世民招安,那就放他离开,对自己来说无非是少了一位勇武的悍将而已。天下之大,能人义士不知凡几,迟早能找到比老薛厉害的。
其实真论起来,就是王翼也比薛万彻强不少,兵法谋略暂且不论,至少在武力上薛万彻是比不上的。今后的王翼也将成为李宽手下最重要的武将之人,比薛万彻的地位还要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放下心中的忧思,李宽的步调加快,越走越平稳。
在李宽还在回府的路上,薛万均到了薛万彻所住的府邸,府邸还是当初李纲住的地方。
大门空空连一块牌匾也未曾悬挂,这让薛万均不由的多了两分自信,在他看来李宽对薛万彻也不是有多好,连个牌匾也舍不得。
事实上,薛万均完是错怪李宽了,当初接回薛万彻之时李宽就曾吩咐过人做块牌匾,不过因为去太原走得太急,牌匾还未刻好,李宽一行人便走了,这也导致了府邸未悬挂牌匾。
未进府门便听到了府中传来的笑闹声,闻着酒香,薛万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高声叫道:“四弟······”
自家哥哥的声音,薛万彻岂会听不出来,毕竟也听了一二十年了,原本在府上和士卒喝酒谈笑的薛万彻听到薛万均的喊声,起身便已见到薛万均进了府门。
两兄弟倒是没像经历过生离死别那般悬泪欲泣,仅仅抱了一下,拍了拍后背。
“三哥,快进府,这可是当初王爷命人送来了美酒,若不是当初急着赶去太原,恐怕三哥也喝不到如此美酒,咱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酒自然是高度酒,对于没喝过高度酒的薛万均来说高度酒无异于琼浆玉液,若不是想着前来还有要事相商,哪怕是醉死在此等美酒之中怕是他也愿意。
“四弟,三哥此次前来是有事找你商议?”
“三哥,你说,小弟洗耳恭听。”说话间又灌了一口。
眼见着薛万彻就快要醉了,薛万均也顾不得有士卒在场,毕竟在薛万均的认知中,这些士卒乃是自己兄弟的心腹,听到当今陛下有意征召薛万彻为将他们定然高兴,也能帮忙劝劝薛万彻,毕竟他们是叛卒,岂会不想光明正大的活着。
当然了,这一切只是薛万均的臆想而已,福伯向来就是谨慎之人,李宽吩咐他安顿王翼他们,福伯又岂会忘记了跟着前来的士卒呢?
“四弟,陛下对你既往不咎,准备封你为将,为兄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三哥,小弟在太原之时便已经决定一生跟随楚王了,您别说了,咱们喝酒。”
薛万均脸色一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道:“你糊涂,楚王殿下只是受封王爵,别说封地,就连官职都没有。区区楚王府的长史,难道你就甘心?你·······”
发现自己的言语之中带着不敬,薛万均连忙住口,反而薛万彻来了兴致,“殿下让我做长史吗?不错啊,都是从四品上了,殿下还真看得起俺老薛。既然殿下对我如此厚待,我又岂能离殿下而去,三哥你不必说了。”
当初在太原之时,薛万彻便听过杜如晦说过此事,当时他也曾有过意动,不过自从回到桃源村从老柳空中得知了李家庄忠烈埋骨地和李宽的想法之后,他便在也没想过为前程而背弃李宽。
一来,感激李宽当初以身冒险将还是叛将之身的他带出南山;二来,感动李宽当初的坦诚,感动李宽对待士卒的心意,毕竟经历玄武门之变他才明白,原来将军的根本还是士卒啊。
当然,还有当初在南山答应李宽之时想到的种种缘由。
“四弟·······”
“三哥,你不必说了,小弟心意已决,若是小弟真答应陛下背弃殿下,你问问屋中士卒将如何看待我,你问问他们是否愿意背弃殿下。”
薛万均当然不会相信薛万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