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刺客手里拿到了罪证,李宽便一直在等,毕竟谁也说不清楚有没有下一次的刺杀,直到王翼回来说桃源村外已经没有生面孔路过的时候,他知道刺杀过去了,所以他来了地窖。
“崔五,本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随本王上朝指认清河崔家,本王保你不死,如何?”
自从签字画押之后,崔五便一直战战兢兢的等着,他很希望李宽给自己痛快的来一刀,结果不但没杀他还有好吃好喝的,他知道李宽是留着自己指认崔家人,所以他这几日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答应李宽,毕竟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儿在清河县。
见崔五一言不发,脸上却显露出纠结之色,李宽知道崔五被自己说动心了,按照李宽的猜测这个所谓的崔五应该不算是崔家的死士,就算是也是刚加入不久,否则心里承受能力不会如此低下,像受刑的那个刺客,愣是挨到了死也没有吐露出一个字,这样的人才能被称得上死士嘛!
事实上,李宽猜错了,崔五确实是死士,还是这批死士中的领头人,毕竟刚加入的死士不会被崔家派来行刺李宽。也正是崔五加入的时间太长,见过太多死士为崔家拼命后的下场,若是他们在行动中死了还好,若是没死、没完成任务,其结果比死了还惨。
当初,崔五能说出自己是来自崔家,他是有自己考虑的,一来是这些年见过不少老兄弟死去之后一家的遭遇,他不再像那些刚加入死士的人那般傻乎乎的为主家拼命,毕竟就算是拼了性命最终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二来就是他当时确实被李宽的手段给吓着了,说到底他已经跟死士有了区别,不再是杀人的机器,算得上是一个人。
到现在,他又担心自己若是不答应李宽,李宽会不会放他离开?若是真放他离开,李宽放出一点对他不利的消息,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其后果恐怕比现在还要惨,到那时受苦就不是自己一人了,还有家人。
“王爷若是能护住小人一家,小人便答应。”崔五跪地道。
李宽愣住了,后续的手段还没用,这崔五就答应了?
“你有家人?”李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回过神来,笑道:“你将地址写下来,给本王一件信物,待你看到你家人的时候,就陪本王进宫。”
说完,李宽离开了地窖。
这些日子,李世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桃源村遭遇刺客,按照李宽的性子应该立即报仇啊,毕竟在他看来李宽可不是一个懂得隐忍的人,他还等着看李宽和世家大族之间起争斗呢,结果却没一点动静。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李世民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宽的第一把火烧到了他的头。
一连寻找了半月,总算是将崔五的家人接到了桃源村,所以李宽和护卫带着崔五进长安了。
太极殿,李世民正和朝臣商议政事,气氛还算和谐,只是当李宽带着崔五进门之后,气氛变的肃杀,李宽脸上带着杀意,而朝臣中的世家子弟脸上带着恨意。
“微臣请陛下下旨将清河崔氏满门下狱问罪。”李宽躬身将崔五签字画押的证据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连福之后,说:“这是清河崔氏派人行刺微臣的证据,微臣不但有证据还有证人。”
待李世民看过之后,他沉默了,他又岂会不知清河崔氏对李宽动手了,只是想要动天下第一姓的崔家,难啊,比当初对付太原王家还要难。
李世民沉默,可是不代表李宽会沉默,朝着地上跪着的崔五踢了一脚,崔五当即开始叙说。
待朝臣听完,有人跳出来了,而且人还不少,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朝臣,信誓旦旦的说着地上跪着的崔五乃是桃源村的人,指责李宽是故意陷害崔家,向李世民请旨降罪李宽。
世家的实力显露出来了,在世家面前,也只有李道宗和王珪出言帮李宽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连魏征和房玄龄也只是沉默以对,两不相帮;李宽和李道宗、王珪,小猫三两只,哪能说的过朝堂三分之一的朝臣。
原本议论纷纷的太极殿,渐渐统一的声音,都是要求李世民下旨降罪李宽的。
作为皇帝,李世民感觉自己的权利被世家之人架空了,他很气,气世家之人没把他放在眼中,也气李宽给他找了一个大麻烦。
李世民知道李宽对他是抱着怨气的,再加上前段时间的交易和抽长孙无忌的巴掌也让李世民感到不满,他将李宽推出去就是为了让世家之人搓搓李宽的锐气,为的就是让李宽知道,就算你是胆大包天的孙猴子也逃不出朕的五指山,其目的就是要让李宽去求他,告诉李宽,他才是天子,你没有跟朕讲条件的资本。
不过,他没想到李宽竟然没有擅自做主,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捅到了他面前。
见朝臣统一了口径,见李宽死死的盯着自己,李世民一拍龙案,怒道:“此事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待查明事情真相后再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