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殿下大恩。”
一道中气十足的话音从李宽背后响起,开口之人乃是牛进达儿子——牛子言。
对于老爹救济清漳县百姓的事,作为儿子的牛子言不好多说,可是心里却真的苦,自家好歹在大唐亦是数得着的勋贵之家,可那日子过的连寻常商户都不如。
其他勋贵之家的子弟,不说将一间酒楼当作饭堂,但一年之中去各几十次还是没多大问题的,更别说去长安闻名于世的春风楼耍乐了,可他呢?
他一年之中也能去一间酒楼吃好几次,但那都是由其他人请客啊,若非程家兄弟拉着他去,他根本就没资格跨进一间酒楼的大门,吃不起啊!
想想其他勋贵府的当家夫人,谁人不是穿金戴玉,就是差一些的都是绫罗绸缎,可自己老娘呢,几年难得有一件新衣,长安城中的勋贵夫人都说自己母亲节俭,可这节俭那是没办法啊!
若家中有钱,谁特么愿意过这样节俭的日子呢!
说对自家老爹没有一点怨言那是假的,可是那是亲爹,有怨言又能如何,只能忍着。
现在听到李宽提起,牛子言心中感激之意无以复加,就差没跪在地上给李宽磕头谢恩了。
要知道,楚王那是点石成金的人物,长安城中,甚至整个大唐,谁人不知楚王殿下的本事,能得楚王的承诺,清漳县的百姓便不用他琅琊郡公府接济了,自家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许是想到自家的情况,牛进达眼中泛起了泪花,弯下了腰,“老臣,谢过殿下大恩。”
“谢就不必了,说到底朕如今还是大唐楚王,真要谢亦是朕替大唐谢过牛叔。”李宽扶起了牛进达,笑道:“还是说说清漳县的情况,这清漳县到底在什么地方?”
“殿下,清漳县隶属紫州。”
“紫州在何地?”
“殿下,邯郸您知晓吧!”
李宽点点头。
“邯郸便属于紫州,而清漳县便离邯郸不算远。”
李宽再次点点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李宽一言不发,牛进达便准备开口,却被李宽身边的护卫拉了拉,朝他摇了摇头。
沉默良久,李宽笑道:“清漳县百姓的问题,牛叔不必担忧了,本王这就书写一份关于清漳县发展的法子,你上禀二伯便是,想必二伯亦会极力支持,派得力官员到清漳县任职。”
话音刚落,李宽身后的护龙卫便喊道:“小二,准备笔墨纸砚。”
一条条关于荠菜、艾草、茵陈蒿、芦草等等药用价值和好处的跃然纸上,吹干之后递给了牛进达,笑道:“想必牛叔亦能明白这些东西对于大唐的重要性,有药铺和二伯收购,清漳县的百姓从此便不用再为生活而担忧了。”
“明白···明白···老臣明白。”
牛进达大喜,说话都有些结巴,看那一张张宣纸的摸样如同是在看千金重宝一般,食用价值和暂且不说,单单止血这一项便令他明白了这几张宣纸是何等重要,更重要的是,他刚刚在李宽书写时,便看见了其中的茵陈蒿对防治疫病有一定的作用。
令人谈之色变的疫病,能防治,可谓大唐之福,万民之福。
这份福气太过厚重,准确的说是这份功劳太大,牛进达瞬间回神道:“殿下,还是您上禀陛下为好。”
“不必了,你上交二伯吧,说不得还能得些赏赐,家中不富裕便不用推辞了,走了。”
话音落,李宽便已起身带着护龙卫抬步就走。
“老臣谢殿下大恩。”
这一刻,弯下腰的牛进达落下了两滴泪水。
从酒楼回到府邸,本想找王玄策聊聊,却听怀恩说王玄策和两个儿子已经醉倒了,李宽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回了总务大楼。
回府就见着李渊老大不高兴的坐在大堂之中,怒吼着让二郎另派人来。
想来是在徐文远的府邸受了气,毕竟于志宁当时见到李宽的那态度,对李渊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祖父,您老这是怎么了?”
“区区一詹事,竟敢质疑祖父当年建立的护龙卫,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你小子立即派人遣送于志宁等人回长安,让世民另派官员前来。”
“祖父,算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罢了,何必劳烦。”李宽慢慢悠悠的走到李渊身边,一边帮李渊顺气一边吩咐道:“怀恩,派人去告诉于志宁,让他好自为之,否则到时回长安的就只有他的脑袋。”
“罢了,于志宁到底是大唐遣使·····怀恩,派人告诉于志宁,让他好自为之便是。”
李宽打趣道:“您还惦记着大唐呢,那您今日干嘛不随孙儿一起接见牛进达等人,偏偏去徐师父的府邸受气。”
“你说世民将牛进达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