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出黄子墨所料。
在安排好黄子墨的事务之后,李哲便再次平静道:“此前,在台北时便已决定诸位上任的地方,都休息休息,好好准备一番,前往各县上任。
本王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将各县的账簿彻查一遍,查清楚各县县令最近几年行贿受贿的情况,把各县县令和各个勋贵府的管事都给本王带到闽县来,本王要拿他们祭刀。
不管是何人,若有阻拦者,杀无赦。”
言语之中充满的深然杀意,令站在堂中的黄子墨不禁颤抖了一下,抬头朝李哲看去,却见李哲打着哈欠,睡眼朦胧,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臣等谨遵殿下之命。”众人行礼。
“殿下······”黄子墨行礼后,欲言又止。
“说。”
“殿下,一县之地的县吏和各府仆从加起来,至少也有两三百人,若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咱们的人马恐怕不足啊!”黄子墨担忧道。
确实,李哲从台北带来的士卒根本没多少,分到各县恐怕也只有十来人,若一旦各县县吏和仆从反抗,哪怕是不会武艺的人也能将十来个武艺高强的士卒给灭了。
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到了关乎生死的时候,谁还管得了那么多,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不会与李哲派去的护龙卫打起来。
能让管事和各县县令乖乖被押解回闽县,能让这些参与其中的人乖乖受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实力,要有令他们绝望的实力,拥有他们不敢生出反抗之心的人马。
这点道理,李哲还是明白。
李哲安慰道:“至于人手不足的问题,黄县令不必担忧,早在本王来闽州之前,便有护龙卫和华国士卒进入了闽州各县,等到你去上任之时,只有护龙卫和华国士卒前来领命行事。”
李哲可不傻,早在当初他和李宽一同从台南返回台北的路上,李哲便曾吩咐过护龙卫前来闽州监视各县县令和各勋贵府上的管事,顺带收集证据。
回到台北之后,经过和哥哥、怀恩等人商议,他早已派遣了不少的士卒乔装打扮入闽州,人手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既然得到了李哲的保证,黄子墨便拱了拱手,便打算告辞离去。
眼见着黄子墨便要离去,怀恩低头在李哲耳边低语了两句,李哲这才一脸恍然大悟道:“对了,黄县令你与牛县令做个交接,给牛县令说说闽县的情况。”
说完,李哲还指了指一旁站着的牛子言。
牛子言和黄子墨一同离开了,连连打着哈欠的李哲又吩咐了几句,便自然而然的回了房间补觉,留下怀恩和王玄策招呼前来的官员。
说是招呼,其实也只是给他们安排房间罢了。
一直赶路的众人美美的睡了一觉,睡到傍晚,在用过晚饭之后,便对闽州的发展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讨论的重点便是关于收拢民心的问题。
毕竟,让勋贵们和县令们在闽州这么一搞,民心几乎可谓是丧失殆尽,而民心又是这个时代发展经济的根本,若百姓没有凝聚力,想要恢复当初的盛况很难。
谈论到关于民心的话题,李哲才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些不合适,毕竟闽县的情况比起其他各县来说,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将各县的县令带来闽县处决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若是将这些人留在当地处决,不仅能给从关中之地迁移到闽州的汉人一个教训——不得轻视僚人;同时还能告诉闽州的当地百姓——楚王府回来为他们主持公道了,收拢不少的民心,一举两得。
李哲庆幸道:“你们任职之后,将所有人看押起来,等本王的到之后,召集百姓公开处决所有人。”
朝令夕改有损威严,但众人对李哲却是有些佩服的。
当然,处决官员这个问题其实有不少人想到了,只不过他们当初赶到台北时,李宽曾让怀恩吩咐过所有人不得给李哲提任何建议,吩咐他们只需处理好闽州的政务,一切行动都按照李哲的意思办,所以也就无人提及。
现在李哲自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众人不由得李哲竖起了大拇指,二皇子殿下小小年纪便能想到其中的关键,果然并非常人。
受人夸赞是值得高兴的,李哲腼腆的笑道:“商议继续······”
关于如何恢复闽州发展的商议持续到了亥时,众人才回房睡下。
翌日一早,闽县商户们打开了大门,前来城中售卖货物的百姓们也不紧不慢的朝城中进发,只见一队队士卒骑着马从城门出来,然后朝着各个方向飞奔而去,疾行的马蹄声犹如鼓点,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里,扬起的尘土随着清晨的微风随风飘散。
“呸呸呸······”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吐着口中的尘土,怒骂道:“这特么又是那个勋贵府上的仆役······哎呦,您老踹俺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