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世民登基以来,大唐就从未有处斩百人以上的事情。
长乐县一次便处斩了几百人,这样的事情自然会送到长安城,送到李世民的龙案上,不过在李世民看过送来的密报之后,只是笑了笑,叹了声——那小子果然比他爹狠,就再也没说其他。
现在正值和吐蕃开战之期,李世民几乎将部心思都用在了国战上,反正闽州有李宽照看着,他相信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确实也没闹出多大的乱子,就是闹得李世民自己异常郁闷。
不管在闽州的李哲将消息封锁的有多好,这样的消息总会传到长安,更何况李哲还没有做出一点封锁消息的动作。
长乐县发生的事,自然传到了长安,传到了一众大臣耳中,除了楚王一系的人马之外,其他大臣无不给李世民上奏折,就是认识到错误的平阳公主亦给李世民上了奏折。
不过平阳公主的言辞倒是诚恳,没说李哲犯错,只是说李哲做出这样的事会遭遇史官们的口诛笔伐,让所有勋贵自行处置。
所有的奏折,李世民留中不发,对闽州之事闭口不谈,就算是在上朝时,若有大臣提及此事,李世民亦是找个由头,将话题扯开。
李世民不做出任何动作,不代表勋贵们不做出任何一点动作。
在李哲刚到候官时,等候他的不只有他派遣来候官县的马县令,还有他表叔,也就是长沙公主的亲子。
“李哲,将扣押的三百匹战马给我,我这就带公主府所有的仆役从候官撤离。”见到李哲的第一面,还没行礼,冯少师之子冯意才便怒道。
他也是没办法,那三百匹战马可是长沙公主府答应了各个勋贵的,可是久未送到长安,他便受老娘的命令带着人来了候官,经过打听才知道战马被护龙卫给扣押了。
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他倒是很嚣张。
“这是何人?”李哲瞅了一眼,问道。
“殿下,他乃长沙公主二子,冯意才。”马县令回道。
到底是自家亲戚,李哲倒也没下狠手,他点点头,淡淡吩咐道:“打折两条腿,送到长沙姑祖母府上,告诉长沙姑祖母,若她有任何不满,来闽州找本王。”
说完,李哲便没在理会已经傻眼的表哥,带着一众士卒进了城。
城里的情况倒是比起长乐县来说要好上许多,来来往往的百姓脸上虽有些哀愁,但笑容亦有,李哲倒是满意,夸赞了马县令几句,说马县令从他叔叔手中学到了不少的本事。
回到县衙,李哲首先处置的便是陈县令。
候官县原本的陈县令运气不错,没在处决之列,只是被降为了县丞。
毕竟为了节约时间,李哲早在路上之时,便吩咐人快马去候官,将候官县的情况带给了他,来时的路上他已经将候官的情况看得七七八八了。
候官陈县令的算是一个不错官员,准确的说是在闽州的各县县令之中算是一个不错的官员,不过为了培养接任县令的人,李哲对陈县令宽大处置了,而他无奈而为之,若有多余的人才,他可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陈县令。
不说处决或流放,至少罢官是少不了的,毕竟李哲也仔细思考过,陈县令之所以在候官做的还算不错,那是因为在候官县的勋贵不多,很少有勋贵敢打战马的主意。
若是候官以其他产业为支柱,来候官的勋贵多了,陈县令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臻曾经告诫过他,要给大唐陛下留一点面子,若是将闽州所有的县令都处置了,大唐陛下将颜面无存。
出狱的陈县令带着一家老小,跪在了李哲面前,感恩戴德道:“殿下恩德,微臣今生今世必定结草衔环。”
说实在的,陈县令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结果的,在他被马县令下狱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之后在狱中见到长沙公主府的管事,听说自己夫人送出去的战马被楚王府扣押了,那时候他燃起了一丝希望,寄希望于楚王府能宽大处理他一家。
但就是这样,他也未曾想到自己还有为官的那一天,尽管这个官只是县丞。
“感激的话不必多说,今后为百姓谋福才是正经事。”李哲摆了摆手,让陈县令一家起来,笑道:“本王实话告诉你,马县令在候官只有两年时间,时间一到马县令便会回台北,到民部任职,候官县令一职迟早还是你的,所以本王希望你能如当年长溪王县令一般,能静心思过,造福一方。”
长溪县令王博礼,陈县令还是有所了解的,如今长溪县还有他的雕像,不说青史留名,至少在长溪县留名了,而且他还听说王博礼如今已是华国的高官,可谓名利皆收。
重要的是,王博礼当年的情况如同他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陈县令生出了一种期盼,期盼自己能如同当年的王博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