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一连好几天大雪的长安城迎来了暖阳,地面上的白雪在阳光下泛着光晕,楚王府的仆从和侍女们拿着一根根的竹竿清理着廊檐上的冰晶。
此时的李宽正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像似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享受着被窝里的温暖,直到日上三竿了他才从房中出来。
“哲儿回桃源村了?”没见到儿子,李宽随口便问了看着他吃早饭的苏媚儿一句。
“没回,跟着王方翼母子去买礼物去了,说是顺便去拜访同安姑祖母。”
什么顺便去看看同安长公主,不过是借口罢了,无非是同安大长公主对王方翼母子很刻薄,现在王方翼母子去同安公主府受刁难也是常理,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王方翼如今可是他李哲手下的人,李哲自然要去给王方翼母子撑腰,顺带着像王方翼母子表达下他对王方翼的看重,收拢人心。
只听苏媚儿一句话,李宽就将李哲的用意猜的七七八八,所以他不认为李哲有机会跟随王方翼母子去见到同安长公主。
虽说他与王方翼母子交谈不多,仅仅只是几句话,但从王方翼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王方翼不是那种攀附权贵借而仗势欺人之辈。
王方翼作为晚辈去拜见同安长公主这个长辈,还领着刚刚才投效的主子,明显给人一种狗仗人势的感觉,王方翼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不出李宽所料,正和苏媚儿谈论着大儿子何时能到长安的李宽就看见了李哲带着护卫们回来了。
“拉拢人心应该是不漏痕迹的,你的举动太明显了,王方翼又是个聪明人,岂会让你跟着一同前往同姑祖母府上。”
进门就听到李宽这么一句话,李哲连想都没去想父亲为何知道自己打算与王方翼一同去同安大长公主府上是为了拉拢人心,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
“一来,王方翼才刚刚投效于你,没有半分功绩,又岂会让你前往同安姑祖母府上为他们母子二人撑场面,所谓无功不受禄便是这个道理。
二来,说到底王方翼母子乃是同安姑祖母的儿媳和孙子,哪怕是名义上的,他们与同安姑祖母亦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又岂会有称场面一说。
三来,同安姑祖母与王方翼母子之间肯定是有矛盾的,不见面还好,若是见了面或许有可能再次闹出矛盾,导致不欢而散,这便是家丑,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王方翼自然是不会让你一同前往的。
尽管你可以找一个自己也去拜见长辈的借口,但借口终究是借口,但凡聪明一点都能看出来,你若是去了,同安姑祖母会怎么想,会认为王方翼是狗仗人势。
而且同安姑祖母乃是祖父的同胞妹妹,乃我们的嫡亲长辈,若是王方翼与同安姑祖母之间当场闹的不愉快,你帮谁······”
话没说完,李哲便打断了,气呼呼道:“孩儿自然是帮王方翼啊,谁让同安曾姑祖母待人刻薄了。”
“所以了,这样一来便令我们与同安姑祖母之间有间隙,王方翼愿意见到吗?”
李宽反问,李哲不说话了。
见儿子似乎想明白了,李宽才笑道:“拉拢人心的办法有很多种,但要从被拉拢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比如王方翼,拉拢他就有其他办法。
他们母子早年被同安姑祖母赶到乡下,想来是吃了不少苦的,王方翼母亲的身子骨肯定是有不少毛病的,借用自身的优势去宫里找几个御医给王方翼母亲看看,效果更好。”
“谢父亲指点,孩儿这就进宫。”
“不用着急。”李宽笑了笑,道:“以后就别说什么同安姑祖母待人刻薄了,当年王家之事具体如何,你小子自己没亲眼见到,仅凭王方翼母子之言,是难以判断的。”
“父亲,孩儿可不是从王方翼母子口中听说王家之事的。”
“嗯?”李宽疑惑了。
仿佛明白李宽为何疑惑一般,李哲解释道:“孩儿打算收王方翼于麾下,自然会派人打听王方翼的品行如何,顺便也就从王府老仆口中打听王家当年之事。”
李哲没说具体的事,李宽也不想过问,朝李哲挥了挥手。
刚走了没几步,李哲又停下了脚步,自己父亲不就是有名的神医吗,自己干嘛还进宫去找御医呢。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了片刻,李哲又迈开步子走了,父王与进宫找来的御医相比,所代表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确实,若是李宽出手诊治一番,那便是李宽对王方翼母子的恩惠,哪怕请求李宽出手的是李哲,也是如此;但宫里找来的御医,那便是李哲对王家母子的恩惠,性质完全不同。
所以见到儿子停留了片刻,又迈开了步子,李宽笑了。
李哲还没从宫里回来,王方翼母子倒是回来了。
王方翼母子满脸的苦涩与无奈,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愤恨,看样子与同安大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