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的眼睛中没有聚焦,眼神游离,骤然,目光锁定在李宽,像似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凶气滔天,紧握着拳头,似乎要暴起伤人。
李愔与李承乾暗自戒备,李宽似笑非笑的盯着沈光,当年面对李世民那中尸山血海的气势他都能做到不弱分毫,他李宽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男人,沈光这点气势对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哪怕沈光暴起伤人,以他的本事虽不敢说将其制服,但较量一番还是没有问题的,沈光想要瞬间拿下他根本不可能,拿不下他,就是门外护卫们动手的时候了。
看着李宽似笑非笑的神情,沈光犹如了泄了气的皮球,黯然长叹了一声,“老朽沈光拜见三位殿下,世人皆道楚王殿下仁厚,看来也是世人不知楚王殿下本性,老朽服了。”
“沈老爷子客气。”李宽笑呵呵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想沈老爷子弄错了一个关系,宽厚不代表懦弱,懦弱并非宽厚。”
李宽这句话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但沈光却哈哈大笑道“是极,是极,倒是老朽失言了。”
前一刻还是剑拔弩张,这就和气如春了?李承乾和李愔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但又觉得现在理应如此,若是他们父皇在此,大抵也就如此了。
“明人不说暗话,沈老爷子的意思,本王与老大和老六也猜测到了一些,沈家兄弟,本王可以收于麾下,或者让老六收于麾下,至于老大,你也知道他现在是逍遥伯,是否合适得看你的意思,
但要说保他们兄弟二人一生平安喜乐,本王不能给你承诺。
天下间没人可以做出这个承诺,人可能被杀死,也可能病死,死有太多种可能,任何时代都没有人敢绝对的说我保证平安一生。
至于你家传武艺······”
“老朽谢过楚王殿下。”沈光打断了李宽,解释道“武艺,并非老朽不愿传与楚王殿下,只是老朽家传武艺需从小已药浴熬练身子,殿下年纪有些大了。”
果然,自己还是没猜错,这种类似轻功的武艺并不好练。
李宽点点头,“本王明白,所以你家家传武学本王也没打算学了,而且本王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学,本王女儿不是舞刀弄枪之人,若是万一······万一又是一个臭小子,本王到时会亲自奉上六礼,让他拜你为师。”
女儿,似乎已经成了李宽的一种执念。
沈光点点头,道了声谢,便招呼起了李宽哥仨吃吃喝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宽笑道“今日也差不多了,您夫妇二人也收拾收拾,明日准备动身,既然您知晓我的身份,那便应该知道我师从何人,病症之事不必担心。”
若非有之前的种种,沈光都会夸赞一声,当真是个谦逊懂礼的晚辈,但现在他不敢,只能称谢。
哥三起身告辞,却被沈光给叫住了。
“三位殿下,且等等。”
“还有何事?”李愔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
现在已经不早了,他肚子饿了,沈家的饭菜他实在吃不下,只是喝了几口米酒,而对于喜欢喝烈酒的他来说,米酒太过于温和,反而越喝越饿。
况且,今天午时猎的那头老虎肯定是会被吃的,回去晚了,还指不定能不能剩下呢?
虎肉其实很不好吃,腥味太重,但对于李愔和李承乾二人来说,虎肉是美味,当初宫里的鹅蛋羊油饭,被他们奉为无上美味就可以看出,腥味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美味。
“楚王殿下,犬子若是担任您亲卫,不知俸禄几何?”沈光没有理会李愔,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李宽,他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情势所迫,没有办法。
李愔一声冷哼,“沈老头,你未免也太过急切了。”
沈光的无奈和尴尬,李宽看在眼里,之所有有此问,应该是有难处,况且人家儿子是到王府打工,当爹的问问工钱也合理,找工作嘛,除了听发展前景之外,自然要询问工资是多少。
李宽朝李愔摇了摇头,笑道“本王如今的亲卫都是本王家臣,皆是跟随本王的老人,他们的俸禄到底有多少,本王还真不清楚。”
说完,李宽看向了李愔,问道“老六你身边的亲卫,月钱是多少?”
“一贯钱。”
“你好歹也是亲王,大方些。”
李宽有些无语,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护卫每个月的月钱,但李宽敢保证自己身边的亲卫,月钱肯定不止一贯,不过沈家兄弟不同胡庆等人,按照胡庆他们的标准肯定不合适,李愔倒是让他有了一个标准。
“这样吧,本王可以给他们呢兄弟二人三贯的月钱。”
三贯,听着似乎不多,尤其对于家大业大的楚王府而言可以说是很吝啬的,两兄弟的每年的工资加起来也不过七十二贯而已,或许还抵不上长安城中勋贵子弟的一顿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