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细细的将事情说了。
面前的麻衫男子皱起了眉头,使得他眉心的淡红印记犹如跳动的火焰,更显得他脸色惨白,恍若病痨鬼一般,身上冒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待徐骁说完,房间内一片沉寂。
见麻衫男子迟迟没有开口,徐骁只好道:“元婴,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元婴是李义山的字,想来这白脸麻衫的男子便是徐骁的军师李义山了。
李义山想了想,道:“他有没有说挖昆仑山做什么?”
徐骁摇了摇头,道:“没有。”
李义山眉头皱的更深,他两个时辰之前,还在听潮阁最高层抄书喝酒,被陈芝豹紧急告知,让在此等候大将军,有事相询。
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清楚,信息太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李义山只好道:“大将军,待会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说吧。”
徐骁也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若是别人,他随口拒了便是,但来人的修为实力,让他无法拒绝。
……
听潮阁。
袁左宗看了看纵身掠空而去的剑道修为有些夸张的老头,又扭头看了看从湖上踏波上岸的戴道晋,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听潮阁下藏着如此高手,他却不知。
袁左宗转瞬一想,难不成是大将军藏的暗手?
如此一来,这黑袍人岂不是将这高手逼走了?
戴道晋弹了弹衣袖,没有理会袁左宗,也没有再进入听潮阁。阁内虽有万卷秘籍,对戴道晋却没有什么帮助,除了有限的的那么几本,其他的看了也无益。
至于那有限的几本,他相信接下来有的是时间观看。
半个时辰后,酒食备齐,宾主落座。
只有六人,徐骁吴素夫妇,幕僚李义山,陈芝豹,还有戴道晋和贾嘉佳两人。
开席之后,徐骁等人并未提及昆仑山一事,只是谈及一些江湖、天下和北凉的人文历史,李义山作为抄书人,本就学富五车、博览群书,各种历史事件、人物,随口到来。
地理、天文,医卜、星象也能侃侃而谈。
他口才甚好,讲的东西条理清晰,让人很感兴趣。
但让李义山等人惊诧的是,对方不管什么,都能接下去,甚至有些随口而出的东西,比李义山讲的来要来的精深。
对方似乎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武道通神的武夫,这是李义山的感觉。
酒过三巡之,菜过五味后,众人终于还是将话题转到了昆仑山工事上来。
李义山嗓音略有些沙哑,道:“先生,大将军已经将事情告知,不知有个问题当问不当问?”
“请说。”戴道晋笑道。
李义山问道:“先生挖昆仑山工事的目的是什么?”
戴道晋想了想,道:“布法阵,设祭坛。”
李义山眼中精光一闪,又问道:“做什么?”
戴道晋缓缓摇头,面上笑意收敛,淡淡道:“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辅助我修行的一个道场。”
只此一句,便不再多说。
李义山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他不是武道中人,对这种修为到了极高处的人物的修行所需了解不多,也无法判断。
尽管他本能的觉得对方没有说实话,却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又随意的聊了几句,接着李义山正了正身子,眼睛毫无畏惧的直视面前这个如神如魔的男子,脑海中闪现出当年太川城的那一幕。
口中沉声问道:“先生是否对这件事志在必得?若是北凉不答应,先生会如何?”
此话一出,桌上的气氛顿时一滞,空气都显得有些凝结。
徐骁、吴素和陈芝豹也脸色凝重的看着对方。
戴道晋轻轻扫了众人一眼,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化为平静,缓缓道:“你们应该明白,北凉的三十万铁骑对我没用。”
“而且,北凉王……也不一定要姓徐。”说着将一张纸,轻轻放在了桌上。
徐骁和李义山等人看向那一张纸。
纸张空白,唯有一红色方形印记,上面“赵棣宸翰”四个篆字。
“宸”指的是北极,即紫微垣,后借指帝王居所,“翰”,古以羽翰为笔,凡用笔所书者曰翰,宸翰专指帝王笔墨之迹。
徐骁和陈芝豹等人看到这个印记,并不陌生,常在离阳皇帝赏赐的墨宝中见到,乃是当今离阳皇帝赵棣的私印。
众人也明白了对方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徐骁和陈芝豹两人脸色阴沉,对于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两人来说,此时无异于被人指着鼻子威胁。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