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颇为简陋的小船,在船夫的摇动下,顺流而下,速度颇快。
船舱内,安安安静的坐在角落,小手里抓着一把白嫩的莲子,不时的往嘴里塞一颗,大眼睛晶亮,滴溜溜转动,看向那盘坐的身影。
那男子闭目盘坐,胸口微微起伏,明显是在调息,头发枯败,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看年龄约三十岁许,身材瘦削,着黑色紧身衣衫。
过了半晌,男子幽幽睁开双目,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心中暗骂那帮秃驴嘴里念着仁慈,却是个面善手黑的。
安安见男子醒来,鼓动的腮帮子一听,将嘴里的莲子咽下,眼睛一转,小手往前一递。
男子低头看了看素白小手掌心内的几粒莲子,又抬头看了看这女童,心里转过一些念头。
安安伸了一会,见对方没有动作,本打算撤回。
男子却伸出手夹了一粒莲子,塞进嘴中,咀嚼后,感受着莲子清香甘甜,眼睛眯了眯。
安安大眼睛也眯了眯,再次塞进嘴里一颗。
男子瞧见,呵呵一笑,暗道:鸟不拉屎的山沟沟,居然能育出如此钟灵毓秀的小家伙,果真天地造化。
同时心中也稍稍放下了心神。
三天后,河南某地的一处庄园内。
大堂内,黑衫男子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低着头不敢看上首的人。
安安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眼角余光瞥向堂下的几人。
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堂下唯一坐着的一人,那人长发垂肩,面色紫红,皮肤光滑如婴儿,双目幽深冰寒,使人望之发冷,白衣如雪,身材瘦削,却骨骼极大,整个人散发着阴寒之气,犹如一个冰块,散发的寒气让人不自觉的去抵抗,同时也昭示着他的存在。
最明显的是堂下另外一男一女两人,站的位置不自觉的离其远了些。
另一个男的面目稍年轻,身材高大粗壮,但双眼淫邪,眼光不自觉的偶尔落在旁边的女子身上,却又带着一丝忌惮和畏惧。
那女子一身道袍打扮,却并不宽松,稍显紧身,身材极是婀娜,人间尤物一个,眉目之间春情一片,双目中神色使人看到便联想到了床。
居中的男子此刻并未理会下方跪着的男子,饶有兴趣的望着安安。
安安大眼睛不时的看看他,带着一丝好奇。
这男子面上露出笑意,配上他紫面白衣,显得颇为妖邪,“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从小机灵,审时度势,乖巧道:“我叫安安。”
男子心神感受着对方活泼的精神波动,明显不符如此乖巧的性子,此时却如此表现,笑道:“安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安轻声道:“是这个叔叔带我来的。”说着,看向下首跪着的男子。
紫面男子视线落在堂下之人的身上,笑容淡去,淡淡道:“毕夜惊,本座让你去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原来下方跪着的男子正是江湖上闻名的黑道高手毕夜惊,能够使他如此畏惧的人物,自然呼之欲出,上首的男子想来就是阴癸派掌门人,江湖人称“血手”的厉工。
毕夜惊虽是厉工的师弟,他却对这个师兄有种骨子里的畏惧,别看如今厉工面色淡淡,但当年其魔功初成之时,横行天下,内心却常有不足,意念识想,通灵透达,为肉身束缚。
故而厉工每每感觉困苦之时,便动手杀人,用来刺激精神意念。
由于其心狠手辣,杀人无算,故而被江湖人称“血手”。
便是他的师弟师妹,毕夜惊、符遥红和烈日炎,对其也是甚是畏惧,对其吩咐无有不从。
实在是厉工这人行事,从来是顺昌逆亡,无人敢违逆。
但偏偏厉工这人又极为护短,是以他的师弟师妹们对他既敬且畏。
毕夜惊闻听,忙抬头道:“掌门师兄,师弟办事不力,望师兄责罚。”
他对这师兄的性子极为了解,最为厌烦手下之人狡辩,推卸他责。
果然,厉工淡淡道:“横刀那秃驴虽然虚伪,但功夫不弱,这次便算了。你带这女娃回来是做什么?”
毕夜惊闻言,心下舒了一口气,忙笑道:“师兄,弟子被那和尚打伤,匆忙之下,躲进山林,碰巧碰到了这孩子,师弟见她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气血精神剔透,宛若一块神玉,故而将之带来,献于师兄。”
符遥红此时咯咯一笑,娇媚异常,道:“师兄,不如将这女娃让与师妹?”
她媚骨天成,精修阴癸派男女合欢之术,甚是邪恶,此刻见了安安的绝佳根骨,竟是起了收徒的心思,故而主动开口。
厉工望着小安安,双手交叉于前,宛若一个小鹌鹑一般乖巧站立,然温顺的外表下,内里的精神波动愈发剧烈,尤其是符遥红开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