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内城刑部左侍郎崔府里,以往春风得意的刑部左侍郎此时是一脸的阴云,一个侍女送上的茶水稍热了一点,就喝令拖下去杖责。
搞的整个府邸内压抑无比,就连他子女跟十几位妾侍都不敢高声说话了。
“老爷最近可是遭到了什么烦心事?可否给妾身说说?”刑部左侍郎崔宏整日愁眉苦脸一事,让他正室夫人黄氏也是颇为担心。
“哎,此事就是说与你,你也不明白,你不用管。”崔宏摆了摆手。
正室黄氏却不欲就此罢休,反而进言道,“老爷,你是家里的擎天之柱,你不高兴,整个府内都是阴云压顶,就连后院的母亲大人,也是日夜担心,寝食不安。
我们其它人也就罢了,母亲大人那边,还请老爷过去走一趟,笑颜开解一番,母亲大人上了年纪,若因此再落了病.......”
闻言,左侍郎崔宏猛地抬头,怒道,“母亲大人也受影响了?是哪个多嘴,看我不撕了他的嘴。”
“哎!”黄氏再次轻叹一声,“老爷,府里的情形,还用下人多嘴吗?母亲大人日日只看一眼儿孙们的神情变化,这连续半个多月以来,岂能不知?”
“这.......”
“哎,是我让老母担心了,不过,想必也快了,调令这两天就能下来。到时候,只要离开了洛邑.......”
还不等左侍郎崔宏说完,遥遥的前院突地传来了凌乱的呼喝声,甚至还有喝骂声,这让左侍郎崔宏眉头一皱。
“长福,去看看,是何人在府门口闹.......”
可还不等这位刑部左侍郎崔宏吩咐完,一声声呼喝声就由远而近,夹杂着一部分奴仆的惨叫声。
一道道迅若闪电的人影,就扑进了府邸之中。
“快,前后封锁,莫走脱了一个!”
“崔氏亲族,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拿你们是问!”
“捉拿犯官崔宏,敢挡路者,杀无赦.......”
一声声怒喝,让崔侍郎与其正室黄氏脸上的血色瞬息间褪尽。
“老爷,这......这是.......”待看到领队的大理寺少卿将崔侍郎锁拿之时,立时就昏厥了过去。
“本官乃刑部左侍郎,你们谁敢......谁敢.......”
啪!
一个大嘴巴子狠狠的甩在了刑部左侍郎崔宏脸上,一名内侍宣读圣旨的声音同时响起,
“查刑部左侍郎崔宏,徇私柱法,私收贿赂,尤是十七年前主审东境安玉封国谋反一案,草菅人命,枉死安玉伯一族一千四百五十一口,罪大恶极,现今革职查办,举族锁拿.......”
不等那个内侍念完圣旨,左侍郎崔宏就瘫软在地。
十七年前他主审的那一案,他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可不是涉及谋反,而是涉及了政争。
这样的事情,哪个刑部高官没做过一两桩?
自从那日在大朝会上第一个向叶真开炮以来,他一直就在担心,担心仁尊皇找他算帐。
而离亲王姬原也在尽力的安排他调职,已经在调动了,只要他调入离亲王的封地内任职,再大的把柄也不算是把柄。
可惜的是,他没有等来调令,却等来了缉拿的圣旨。
正当崔宏失神之际,后院忽然传来了冲天的悲呼声,就见他平日养尊处优的老母亲,此时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差役仿佛烂泥一般提了起来!
崔侍郎一呆,就冲着领队的大理寺少卿道,“樊少卿,罪不及家人,你我同朝为官,老母年事已高,还请照拂一二。”
带队的樊少卿却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宣读圣旨的内侍,那内侍眼睛一翻道,“樊大人,若是其它人其它事,洒家必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照拂一二。
可这件事,乃是老祖宗亲自交待过的。”
说到这里,那内侍神情一厉,“吃着陛下的饭,享着陛下给的福,拿着陛下给的俸禄,却干着拆陛下台,与陛下作对的事情。
这个面子,樊大人敢给,洒家不敢给!”
此言一出,那带队的樊少卿立时收摄眼神,再也不敢露出半分同情之色,心里,只能暗自苦笑。
你一个小小的左侍郎,掺合到天庙、离亲王、祖神殿还有陛下之间的争斗中,是说你胆大呢,还是说你傻呢?
崔侍郎此时却是一脸的灰败.......
不过,更绝望的还在后头。
大理寺一众差役,将崔侍郎一家部打入囚车,从内城最繁华的街道,招摇过市,宣扬罪名,烂菜叶臭鸡蛋,砸了一路,这才送到了外城囚牢。
悔不当初四个字,在崔侍郎心中念叨了千万遍,可却没有丝毫用处.......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