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叶说,你的东西,哪怕是你曾经的东西,也容不得别人糟蹋。
安争心里一暖,看了古千叶一眼,然后笑了笑,心里那股刚才某个瞬间几乎压制不住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明法司代表着的不仅仅是大羲法制的一段过去,不仅仅是百姓们心存公正公平公开之念的一段过去,最主要是,那是安争的过去。
拍卖会的人陆陆续续的进场,很快大厅里就坐满了人。然后安争才注意到,这大厅其实也算是包房了。只有身份特殊的宾客,才能进入大厅,而一般的人只能在院子里站着。
户部一开始预测的人数是一千三百人,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涌进来超过两千人。而这个时候,大羲法制崩坏的局面就可见一斑了......因为人数超过了预计人数,也就说,一部分是没有邀请函的。
安争手里的邀请函好歹是真的,是金陵府知府宋恩宝特意跟户部多要了一份,不管是名字还是身份,和安争都对的上。但至少还有差不多八百人,是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手里都有邀请函,暂时也检查不出来真假。
后来户部侍郎澹台清请示了一下,反正来的人都是交了一部分保证金进来的,说明都有实力购买,所以也就没有太过计较。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又成了大羲官场动荡的一次导-火索。
在皇宫里的圣皇陈无诺知道这件事之后勃然大怒,罕见的拍了桌子,以至于吓得当时在场的官员没有一个敢站着的。
主持拍卖的,是户部官方拍卖行的一位掌柜,身上还有员外郎的官职。这个叫牛中,在金陵城拍卖行里的名气很大。安争在明法司的时候,这个人也曾经被请到明法司参与鉴定明法司收缴的宝物,眼力过人。
开场的一些话安争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有些心不在焉。古千叶一直握着他的手,就担心他会承受不住那份委屈那份愤怒而爆发出来。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史无前例的一次拍卖。”
牛中的语气有些沉重,显然他自己也很难适应这次拍卖的居然是明法司衙门。按照道理,这样有损朝廷体面的事圣皇是绝对不允许的。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拍卖,居然是圣皇亲自提出来的。
对外宣称,是要告别一段不光彩的过往。
而且,这次拍卖所得的款项,将全都交给兵部,用于大羲对外防御作战。所有的钱财,都会变成士兵们手里的兵器,他们的军饷,以及后勤保障物资。最主要的是,这次拍卖邀请的人之中,一部分和各大家族已经朝廷的人无关,是中下层的家族。
“我相信大家也都清楚,明法司曾经代表着什么。”
牛中微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继续说道:“所以咱们也就长话短说,直接进入拍卖环节。这块超过一千亩的地皮,是本次拍卖行的压轴拍品。其他的拍品,都是从明法司证物司库房里启出来的封存的证物,这些东西,非但价值连城,而且具有很特殊的意义。”
他手指了指台面上:“第一件藏品,雁翎刀......大家都知道雁翎刀是明法司执法者的标配,但是这柄雁翎刀有些不平凡,因为他是......叛国者,前大羲明法司首座方争的佩刀。虽然算不上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法器,但是也算代表着一段过往。低价,五块红品灵石。”
场下一片寂静,因为谁也不知道买了这把刀会不会有些什么弊端。万一哪天圣皇陛下突然发了疯问起来,谁花大价钱买走了一个叛国者的佩刀?这要是追究下来,只怕也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下面沉默了超过一分钟,院子里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胖子举了牌:“我出五块红品灵石,家里还缺一根搅屎棍,这刀是叛国者的佩刀,也就只能做搅屎棍。大家也都知道,咱们家里的厕所时不时的都要疏通一下,这刀的长度倒是刚刚好。”
这人叫苏坤,京城苏家和安争灭掉的那个苏家多多少少有些牵连,但一直联系也不密切。苏家的人在京城地位不算低,但在这个场合,连大厅都进不去,只能在院子里,足以说明今天来的人分量有多重。
“好大的口气,方争的佩刀居然要买回去做搅屎棍?!”
“就算方争是叛国者,但他代表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苏家的人过分了。”
“苏坤是故意的,当初方争在位的时候,他们苏家一位大满境的强者因为被查到吸食小孩儿精血练功,被方争直接灭了那一门分支。”
“就算方争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苏家的人这么糟蹋。”
苏坤倒是不在乎别人议论,装作没听见似的,有些得意的往四周看了看:“看来这是没人和我争了?方争方争,最后的下场是连他的佩刀都没人争,真是可怜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各位让着我,这把刀,我带回去做搅屎棍了。”
正说着,有人站起来说道:“我出六块,这佩刀虽然不是什么法器,但是拿回去砸了也不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