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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快下班时,高峰来了。
楚天齐用手一指对面椅子:“坐。”
高峰依言坐到椅子上,但仅坐了一半在上面,身体挺的笔直。然后说道:“局长,找我什么事?”
“何喜发怎么样?”楚天齐问道,“能想起以前的事吗?”
何喜发的安,现在依然由许源镇派出所负责,副所长高峰更是直接负责此事,因此,楚天齐才有此一问。
高峰回答:“还那样,能认识他媳妇,但以前的事想不起来。”
“你怎么看?”楚天齐反问。
想了一下,高峰道:“我也说不好,只是感觉他的失忆好像有点不对,更像是不愿想起似的。可能他心里还藏着什么事,要不就是他不敢说。”
楚天齐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高峰说:“我觉得他更像是不敢说,担心别人的报复,或者是担心给他带来新的罪名,也不排除他在躲避现在应该承担的责任。从他的录音来看,当时聚财公司所谓‘借’钱给他,其实更像是‘送’。后来让他打借条,更多的也是一种威吓,最起码当下是不准备让他还,否则应该直接向他逼债才对。不过这么一弄的话,何喜发的罪名就小的多,或者光从这条看,并不存在犯罪。那么,接着问题就来了,既然是借,那他就该还钱了,可是现在那些钱早都花的差不多了,他没钱还,所以失忆可以躲避一时的债务。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只要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这些事情就不会暴露,就暂时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只要他想不起来一些事,可能有的人或单位也会因此而太平无事。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他这是人为失忆,那么他就是在逃避或隐瞒一些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有了一个危险,随时可能因为说出某些事而带来的危险。这些危险也许来自他自身,也许来自法律制裁,也许来自外界或他人。因此,他的安还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无论是哪种情况,何喜发的危险依然存在,所以你要时刻注意他的安,也要尽可能的让他说出心里话。当然,如果他是真失忆的话,那也要帮他唤起记忆。”楚天齐叮嘱道。
高峰干脆的回答:“是,请局长放心。”
“你坐这来儿。”说着,楚天齐在电脑上点出一个录像视频,“看看这个。”说完,站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高峰马上站起来,看了局长一眼,绕到了桌子另一面。站在那里,点开了电脑上的视频。
看着看着,高峰按了暂停键,眉头微皱起来。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始播放视频,并双眼紧紧盯着画面。
连续看了三遍同一关键处,高峰停止播放视频,抬起头来:“局长,您是让我认这个人?”
楚天齐点点头:“是,我让你过来,主要就是这个事。”
高峰指着电脑上画面:“这个人应该是程绪。”
“程绪?看守所综合科副科长?”楚天齐反问。
高峰笃定的说:“应该是他。从我调到看守所开始,一直到去年冬天,我和程绪都是室友。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他没在宿舍。在我开衣柜准备放东西的时候,锁子怎么也打不开,我就使劲拧动钥匙,同时还摇动衣柜。我和程绪共用一组四开门铁皮衣柜,每人两个柜子,就在我打开柜门的时候,他的一个柜门也被晃动开了,估计是他没锁住吧。结果从他柜子里掉出一个透明塑料衣服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一件冲锋衣。
在把这件衣服放进他柜子的时候,我注意到衣服是深红和浅灰两个颜色,帽子颜色也是红、灰各一半,帽顶尖儿上有一个小的飘带,飘带上有一个半圆形的铁环。一会儿他回来了,还问我是否动过他的柜子。我见他语气挺冲,就没好气的说“没动,我自己柜门还打不开呢”。他这件衣服,我一次也没见他穿过,今年他升任综合科副科长后,又搬出了这间宿舍,所以我早就忘了这件事。
刚才录像虽然是黑白的,但也可以看清帽子是一深一浅两色,帽子上那个半圆形铁环还动了动。看到第三遍录像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了他柜子里的那件衣服。刚才人影转头四顾的时候,转动的方向是逆时针,区别于大多数人的顺时针,而这个细节正是程绪的日常习惯,看到这个动作,我认为那个人应该是他无疑。”
“好。”喊过一声好后,楚天齐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里传出仇志慷的声音:“局长,我是仇志慷。”
楚天齐直接道:“我问你,程绪这段时间有无异常?上个月二十九日晚班有没有他?他疏散分流在押人员时,负责那项工作?”
“程绪?他怎么啦,他和何喜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