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接连数日,无论赵高怎么样派人来请子婴,子婴就是装病不去,死活都不去。
“以为如此就能躲过?”
赵高府邸,一张木椅直接化作了齑粉。
赵高走了出去,身后并未跟多少的随从。
子婴的确是对他有了防备,但是子婴又能如何?苟延残喘罢了。
赵高心中盘算着重重可能,最终觉得如果能够说服子婴老老实实的,继续做自己的傀儡,才是最为完美的。
殊不知,这一个稍微贪了一些的念头,便是彻底送了他的命。
秦皇宫,秦王住所。
接连数日的夜宴让整个秦王的住所都弥漫着酒肉臭味,混杂着翠云楼姑娘们的胭脂水粉味。
这味道闻起来的确是让人有些难受,有些许头晕想吐的感觉。
赵高皱起了眉头,轻轻的用手捂住了鼻子,继续朝前走去,心中更有自信能够说服子婴了。
一个人,尤其是贪图享乐并享过乐的人,终究是比较容易说服的。
尤其是在面对死亡前。
比如胡亥。
临死前,甚至自愿降低身份乃至到平民,只为换取一命。
想必这子婴,许也是差不离的。
还未走进秦王的居所大厅,赵高便听到了阵阵的莺歌燕舞。
门口一个小宦官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厅。
不一会,那些莺莺燕燕的声音便都消失了。
赵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这子婴或是被自己吓怕了,实际上,和胡亥也没什么两样,整天只知寻欢作乐。
“大丞相,您……”
赵高看了一眼迎出来的小宦官,小宦官顿时身体一颤,不敢再开口了。
赵高走进大厅,身后的人在门口,竟将子婴的人挡在了外面。
大厅内,正主位的椅塌之上,子婴衣衫不整,头上的发冠都是歪斜的,正在慌忙的拾掇着,一不小心还踢翻了一坛未曾藏好的美酒。
当看见赵高便更加的手忙脚乱了,所幸不再拾掇,直接躺在了椅塌上,哎哎哟哟的叫唤了起来。
“哎哟,寡人这身体啊……唉?大丞相!您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寡人好亲自接你去啊!”
子婴仿佛刚看见赵高,连忙说道,不过却死活不起身,看上去的确是像生了重病一般。
“岂敢让大王亲自迎接,不过我看大王这病,却也是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吧。”
赵高眼神有些阴寒,扫视了这大厅一眼。
大厅顶上缠绕着金丝银缕,丝带红绸,还排列了三排大灯,钢链链接,上面凑缠绕了上等的兽皮,遮住了钢链,显得华美异常。
空气中弥漫着上等佳酿和女人们的胭脂味。
脚底下的地板踩起来有些松软了,一脚落下去,甚至还能挤出些酒水出来。
可见这子婴整日宴舞,无意间洒出的酒水,都是接连数日不干,将地板都泡软了。
“大丞相冤枉啊!子婴实在是浑身难受,已是几日无法下床,实在不是故意……”
子婴苦着脸说道,身体都有些颤抖。
“我知晓大王的意思,大王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今日来,只是有些话,想和大王好好交代一下。”
赵高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冷笑。
大门被关上,赵高站在大厅中央。
明明子婴是坐在主位椅塌上,位置要比赵高高不少,但是此时,却如同赵高是这大厅中的主宰。
关起了门,这大厅除了一个死死低着头浑身有些微微发颤的小太监之外,就只剩下子婴和赵高了。
“大丞相有话请说,子婴定当遵从!”
子婴连忙说道。
赵高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点头说道:“大王是个聪明人,如今秦国势力,想必大王也是清楚,举国文物,焉敢有人与我赵高针锋相对?我赵高的心思,举国皆知,大王也不必装傻,这秦国,我是要定了,纵观整个秦国上下,又有谁能阻我?”
子婴的神色变了变,终究没说什么。
赵高继续道:
“我知大王心中委屈,但你要知道,你有如今的地位,也是我赐予你,你须知道,即便是你这条命,我也是随时想要,随时也能取走的!”
赵高指了指这大厅:
“你看这大厅之中,酒肉弥漫,莺歌燕舞,金丝银缕挂满天顶,九座烛灯能是夜如白昼。谁能拥有这样的生活?
胡亥在死之前,曾请求阎乐赐他做一平民,你却想象,一个平民,终其一生,能再见到这满屋的一丝金缕否?成了平民,莫说是饮酒吃肉,夜宴歌舞,能苟且偷生,不被他人当做鱼肉,便已是不错。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