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清对着后视镜的自己,抿了抿红唇。
后视镜里的她,玉色的肌肤白皙通透,微微眯起的双眸,似笑非笑的唇。
明明在格子围巾、米色大衣的映射下,一张精致漂亮极具散发女人味儿的气质脸蛋,明明可以在曙光来临时,她可以优雅到表情上略带慵懒、平和,只是她不选择如此。
事实上,能从楚亦清开车的速度动作、眼神、紧抿的红唇中,感受得到她时时刻刻在外人面前保持精神抖擞,英气十足。
楚亦清手指有规律地敲弹着方向盘,她又瞟了一眼后视镜,这回不是为了查看妆容,而是瞟后座她弟弟的行李包。
她母亲可真成。
不但没有在发现时给小锋拉回家,倒纵容着让司机给送行李包。
一边儿嘴上嘀嘀咕咕的担心着这个那个,一边儿配合着,惯的!
在楚亦清心里,楚亦锋从小到大就没栽过什么跟头,感情上看起来环肥燕瘦的美女经常打身边路过,实际上就是空白一片。
她弟弟只有这次马上要上战场却受伤了,算是过不了那道砍儿。其余时候傲气的不行。
他一直对人对事都是冷眼旁观,只有让他过了心的人,才会掏心掏肺。
就是怕掏心掏肺这四个字……
要知道她弟弟从前几年属于没碰到合眼缘的,所以才一直没谈爱。
他们这样家庭出来的,虽然见识过的人不少,也早早就了解那些男人女人为啥表现出一副非他们不可的小心思。
但了解是了解,没深刻相处刻意躲避着,那就说明涉世不深,很容易中了圈套。
楚亦清拉上了手刹,她眯眼等着前方的信号灯,回忆着毕月那个女孩儿长什么样来着,摇了摇头。
跟长相无关,她就是觉得那女孩儿根本不单纯,心思绝对和那副长相不相符。
当初她在楚亦锋住院时发现了这个迹象,她就像闲聊似的问过楚慈,闲唠嗑中就套出了楚慈的话。
看着楚慈比比划划的说毕月一个女孩子多会打篮球,和其他女孩儿有多不同。
又听楚慈提起毕月多会跳舞,跳舞都和别人不一样,说是什么特别率性而为,帅到顶点,帅到能感染场人跟着尖叫。
听听,都尖叫了!
这女孩儿,特困生。家里住在偏远小山村,哪来的见识和本事儿?
她会一口流利的外语,那叫技能,那可以说她是努力学习做到的。
可是篮球?跳舞?种种和楚慈说天地间的见识?
这野心,可真不小!
小山村里长大的一个女孩儿,能在他弟弟那个见识多多的大院子弟面前“耍宝”,还能耍的一套接着一套的。
真是她楚亦清不分青红皂白就多想了吗?
还有,她听刘婶儿说,当初第一次见面时,楚慈分明不满意找家教,分明对一个村妞儿相当不满意。
可十分八分钟后下了楼,好好的家教老师不在楼上讲课,不但能让楚慈那么个性情乖张的孩子,跟着去后院打了球,之后还能跟着上楼老实学习了。
最奇怪的是,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唤起楚慈的细心周到,更能屁颠儿屁颠儿地下楼给取饭拿菜,就怕被饿着。
刚谋面多久,半小时前还对一个人相当不满意,仅仅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天差地别的对待……
呵呵,她两个弟弟,她哪个不了解?
楚慈是谁,那孩子相当难搞,性格特别别扭。
没心机?没心计?
楚亦清认为,这女孩儿已经不是有没有心机和心计的事儿了,而是两者兼具。
现在看来,估计“本领”不止这两样了,更会拿情做调。
那个毕月可以做到让她母亲都评价不错的地步,瞧那样甚至有点儿习惯性想依着楚亦锋、接受她了!
那个毕月可以做到让两个弟弟都迷迷糊糊的,意识不到这种种心机女的迹象,瞧瞧她弟弟火急火燎在人家输液时就能饿狼扑食般就该知道!
但那个毕月是无论如何也迷惑不到她楚亦清!
其实通过楚慈说的那些,她似乎也就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一个村妞能让她弟弟去与众不同的对待,为何能如此认真到要娶回楚家!
本来就是一个农村女孩儿,那长的挺漂亮却是农村长大的。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中,绝对和她们这些大院儿女孩儿不同。
她弟弟连认识这样身份女孩儿的机会都没有,忽然间生活中就闯入了一个穿着特别破,却干着还算玩得开的事儿。
矛盾的气质、冲突的见识、大跌眼镜的意外感……
再加之男人嘛,本就对漂亮女孩儿有好感,一层加之一层的好奇感,那简直要到达一个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