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月月我……”赵大山又断念了。
毕月无奈地看着他。
赵大山脸色涨红,满眼真诚,赶紧又接上话,说了句:
“月月,是我该道歉的。不用道歉,我对不起。”
毕月摆了摆手叫停:
“咱俩啊,不是来这冻得要死,互相搞自我批评那一套的。
啥话都说开了,想说啥说啥,说完了是翻篇还是咋地?该往前走了!”
赵大山停住脚,抿了抿冻的冰凉的唇角,侧过身拽了把毕月的胳膊:
“我是想说,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影、影响咱饭店了。要不后期也不至于。我自个儿分析过。
其实都赖我,真的,月月,我……”他有难以言说的苦衷。
赵大山吱吱呜呜的最根本原因,是因为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毕月,实际上是工商税务卫生三天两头的查,查完账目去后厨的。
搞的人心惶惶,老百姓不爱跟穿招装的老碰面,所以才……
说了,毕月也许再不会理他了,他人品出了问题,谁能跟他这样的搭伙了。
不说,他又愧疚。
毕月哪知道赵大山肚子里还有另一套版本的故事啊,她只知道谁说性格互补能处的长远的?简直胡说八道!
她娘还老说鸳鸯配成双,那更是胡扯!
跟哏了吧唧的人相处,除了干不起来架,再没任何好处!
一个接一个的我啊,就是不说人话。
毕月扭头看赵大山,示意再说几句啊?说说还想不想好好干了?
这要是员工,她马上二话不说解雇拉倒。可赵大山是二老板,她总不能逼着他问想不想继续了吧?
换个人,她也不干了。
回家这几天跟她躲猫猫,遮遮掩掩的,要是不了解,真就以为是做假账要散伙呢。
难道都这种状态了,她也得逼着赵大山非继续干下去不可吗?
毕月心里挺焦急。
她上火啊,也是愁钱,饭店是一个,再一个是不知道前路在哪。
倒货是不行了,她从回来就开始琢磨。哪像她娘说的啊,她一天就认吃喝啥的,倒是愁事儿装了一肚子。
人小叔搁家呆着,人心里有谱。
只要五个门市一掀大铁门,立刻流水钱哗啦啦地进腰包。他那已经部进入正轨,瞅那样离家一年都啥事儿没有,一个钉一个卯的,人家那真是生意人,没穿越没金手指也走的一步一个脚印。
而她那个饭店呢?忙活一溜十三招,再拖下去就奔黄了去了。
如果确定开门就挣钱,她又不是黄世仁,没必要非得大正月给赵大山撵出去,是她确定开门也跟撞大运似的。
即便明知道回去乱摊子一大堆,她也一直忍到这时候才找上门。
赵大山杵在一边观察着毕月的脸色,而毕月脸上已经露出烦躁的表情。
毕月是想起来就恨啊,也包括恨她自己。
国人喜欢复制翻版,懒得创新,挤压她曾经大把大把挣钱的烤肉店,愣是只红火了小半年,一家接一家接茬开张,也就显不出她那个店面了。
说那烤肉摊,一没啥特别技术,二没独创的手艺,三配料也不是独家秘方。谁支个锅,研究研究几天都能整明白。
难怪楚亦锋曾经给她找打铁的制锅时评价,也就挣个零花钱罢了。
做买卖啊,不怕压货、不怕投钱,最怕带死不活的托着。她的店铺就是带死不活的状态。
毕月这两天没事儿就琢磨。此刻越想越闹心,紧蹙眉头,指着眼前这位磨叽完得黑天了:
“大山哥?咱能不能好好干?我有那个心,有没有?!”
赵大山挺直脊梁:“那指定的啊,今年我卖卖力。我要跟说的是啥呢?我要说……”
“行了,啥也不用说了。也不用怎么卖力,主要是得走正确的道。”
毕月四处寻摸了一眼,走了几步拽出个树枝子,对着雪地划拉出她饭店的格局:
“我现在心里有两个想法,不过哪个都别搁家呆着了。”
赵大山这回痛快了,虽然刚才被毕月叫停挺尴尬,但赶紧点头表态道:“行,没问题。说咋整咱就咋整!”
“咱这个饭店面积很尴尬,二百来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婚宴酒楼不够档次,咱家这还有四个大柱子,干别的吧,还有点儿白瞎。
所以咱先说第一个。
能不能托人打听打听,有没有会做地道东北菜的厨子,这两天别搁村里呆着了,哪怕去俩姐姐那呢,她们嫁的都是坐地户,了解情况,好好寻一寻。
咱要找的不是那种食堂工,要有点儿名气的,确实有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