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金枝的几位麻友,人到中年,都属于在县里出了名的有钱,有闲。
她们平日里嘴巴是坏,爱东家长西家短,传一些八卦小料,讲究讲究身边人,讲究完都告诉毕金枝:
“我可就跟说了,跟谁也别说。”
所以毕金枝冷眼旁观,并不掏心掏肺的交往,她不敢跟她们说她最近的心路历程。
可此时,这几个人都听说了,风风火火地骑车来了。
气不过,气愤难当。
尤其在听说毕金枝爷们被别的女人抢了,抢完了,那女人还能撺掇她哥给人有结婚证的正主打伤,正主后脑勺鼓起那么大个大包,被警察拉走送的医院。
削懵了,到现在还人事不省。她们将牌一推。
有没有天理了?还要不要个脸了?她们要不替毕金枝出头,老天都看不下去。
所以这几个麻友,平日里像干姐妹那么走动的几个人,急了。
有奔医院去的,还有先跑许小凤家门外破口大骂的。
继徐嫂子骂完,又一位妇女举起戴大金戒指的胖手,推开跟前儿劝架的邻居大妈,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木头门继续骂道:
“没王法了!老爷们死了,我看是那嘎达刺挠了。大白天晒人肉,浪的贼邪乎,该!我要是金枝,我就削死,我让浪!让对别人家老爷们流哈喇子!”
几个结婚多年的妇女,那一句我一句的,骂人不重样,污言碎语仍在继续……
许小凤拖着受伤的身体,紧紧地抱着大哭的孩子,她泣不成声,那颗心恨的咬牙切齿,还掺杂着几丝悔意。
付国就不是男人。
他抱着他媳妇走了,从来就没想想她的处境。到现在都没来看一眼,也帮帮她,哪怕帮她离开!
谁能帮帮她啊?
许小凤哭的肩膀抖动。
她觉得自个儿倒霉透顶。
没得到啥钱,还是第一次干这事儿,她眼瞎认错了主,跟错了人。
除了让自己丢磕碜,啥也没得着。
喃喃道:“闺女,闺女,妈就是想让过好日子。妈只有了。爸要是还活着,帮帮我,我怎么能走到这一步。”
丫丫大哭着叫妈妈,小女孩吓的浑身打着哆嗦。
许小凤扭头看向窗外,胸口那地方又流血了,听着外面的骂声,她也在盼着她的母亲,等着家人来。
这一刻,她觉得能救她的,只有亲人:
娘,哥哥姐姐们,三哥因为我进去了,们怎么还不到啊?
而同一时间,毕金枝病房里话语,让大老刘的胖媳妇刚推开门就掉泪了。
她感同深受那份伤,外加感动羡慕毕金枝有个“小棉袄”。
身高、体重都不敌他媳妇的大老刘,听见里面的一切,也沉默了。
他听完转头走了,打算现在立刻去教付国咋认罪,赶紧修补,给媳妇跪下赔礼道歉。
付娟趴在毕金枝的身上,眼泪砸在毕金枝的手上,她慌张地拽紧毕金枝的手。
女孩儿恳求,无助,害怕,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喊大叫,像是商量一般哭诉道:
“妈,醒醒。醒了咱俩一起去,我指定能打过那女的,我给出气!
妈,有我呢!
搭理搭理我吧。
我给我大舅我老舅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就回来了,再不会有人欺负了,让我大舅我老舅揍死他们。
瞅瞅娟子,别吓唬我,别这样……”
胖女人使劲吸了吸鼻涕,用胳膊使劲一抹脸上的眼泪。
她看见毕金枝那眼角有泪滴掉在枕头上了,就是不睁眼。
急脾气的她,气急败坏骂道:
“就是说啊?像孩子说的,起来该干啥干啥。躺着有啥用?又不是咱对不起谁。
要我说,就不该自己去。
金枝啊,就傻了!
看看我,刘哥为啥不敢欺负我?他咋不敢扯那一套?
我娘家连亲的再表的,十来个哥哥,一人一拳就能捶死他。
就算是兄弟子妹不搁跟前儿,叫我啊?
喊一嗓子,我们都能跟去,至于吃这亏吗?说说多憋气啊?
我就没听说过,咱这身份还能被骚娘们打了的,谁给谁出气啊!”
胖女人一顿说,可毕金枝即便头脑清醒了,也没睁眼,她不想面对一切。她满脑子都是付国光着身子,和另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毕金枝连女儿都没搭理,从这之后,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婆婆人没进屋,声先到,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扯着她的手,让她原谅付国,还嚷嚷着要给她做主。
至于其他的人,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