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趁着家里人都出门了,她立刻翻出楚亦锋那张存折,拿着就走。
澡堂老板家的女人给她介绍了仨房子,她提出要给点儿好处费,点了几句,就是想买套合心意的,那中年妇女瞄了瞄她,立马就给她张罗了这么一个。
那房子三室一厅,房主是调走才要卖的,新房,还没人住过。价格自然贵,要是不动楚亦锋那存折,她自个儿拿不出那些。饭店钱一动,她娘立马就能知道消息。
现在这是因为怀孕着急买楼房,要不然依照她的意思,是想一步到位买个大四合院给自己的。
无所谓了,等那片荒地近二年能倒出手,将来有钱了,这房子给毕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要是不想跟父母一起住,可以让毕成拿这套房子当单身公寓。
所以毕月在拿存折这事儿上,别看没打算嫁进楚家门,但她更没打算花楚亦锋的钱手软。
凭什么啊?不嫁是不嫁的,孩子是他的吧?他得提供场所连生再养吧?
毕月拿着存折直奔银行,把她自己那点儿小金库的几千块也取了出来。
“叮铃铃,叮铃铃……”
楚亦锋一手插腰,一手举着电话筒,舔了舔唇角。
毕月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他也跟她说过,有些时候确实不方便。
十万火急,能让毕月留言十万火急的事儿,会是什么呢?
重复拨了两遍电话号也没人接,楚亦锋打到了饭店。
赵大山接的,一听是楚亦锋还愣了下:
“叔在烟酒行呢吧,婶子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说是去农贸市场。”
楚亦锋扣下电话,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都十万火急了,还农贸市场?好像不是家里的事儿。
那片荒地?
说了啊,有事儿找姐夫,王建安再受他姐管制吧,私下里该怎么着还会怎么着,会出面解决的。他和他姐夫这几年没轻了背着他姐合伙做事儿。
“嗯。”楚亦锋微皱着眉,不自禁地沉思出声。烟酒行电话还不知道。
楚亦锋抬手腕看了看时间,干脆拽过一个椅子,在雷明的笔筒里拿出一只钢笔,拽了几张大白纸,在大队长的办公室里写起了报告。
他估么着写完思想报告了,毕月中午放学也该到家了。可他写着写着,笔尖儿忽然一顿。
楚亦锋惊愕抬头,愣了一瞬。
有种猜测在他心里被无限扩大。
楚亦锋坐不住了,明知道没人姐,可他摸起电话又打了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
毕成一手拎着米粉,一手拎着酸梅汤,满头大汗了回了家。
本来这个时间段,他该上体育课的,还没放学呢。
可是球都抱怀里了,无意中就听到罗麻花儿,扬着手中的信纸兴奋地嚷嚷:
“哇哈哈,我姐生了个男孩儿,我要当舅舅了,酸儿辣女,我就知道一准儿是男娃……”
这些话,毕成听的过了心。他逃了最爱的体育课,球一扔,他寻思他提前回家,给他姐也买点儿好吃的。
毕成人刚进院儿,就听到了电话响。顾不上放下手里的东西,毕成冲毕月那屋喊:
“姐?姐?”
一边自言自语:“怎么不在家呢?”一边往客厅跑。
接起电话,双方都是一愣。
楚亦锋顿了一下就问道:“大成,是吧?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毕成一听是楚亦锋,这人自个儿送上门来了,激动喊道:
“楚亦锋!还知道打电话啊??!我白管一口一句楚哥的叫着,我要知道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和我姐就是再难,也离远远的!”
听筒里传来楚亦锋急切的声音:
“毕成?先冷静,我问……”
“问我个屁!以前我还挺崇拜的,觉得什么乱子都能解决。现在给我家惹出一个最大的乱子,谁来都解决不了的乱子!”
喊的激动,或许是昨晚毕成的心里就积压着怨气,他喊着喊着眼圈儿红了。机关枪似的抢话,不给楚亦锋说话余地的继续喊道:
“我姐现在就快要休学状态了,她怀孕了,不能上学了,我爹娘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就是这样一个能耐人?自个儿父母父母那整不明白,沟通一百回都没沟明白,还招我姐,让她落到这步田地。
楚亦锋!谁家军人像这么不扛事儿的?我告诉,要是不回来马上替我姐出头,在我毕成心里,从此以后狗屁不是!”
“给我住口!”楚亦锋紧蹙着眉头,打断喋喋不休的毕成:“姐呢?让姐接电话!”
“我姐?”毕成一手还拎着两兜吃的,眼圈儿还是红的状态,看了眼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