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毕月的心中,从生了孩子后,到出院那三天时间里,她很不高兴。
别看毕家和楚家都压着情绪,怕影响到她,可她还是憋屈到了。
只不过不高兴也不想表达出来。
因为她有了个新的身份,孩子的妈妈。
她比谁都着急下奶,她更怕自己着急上火影响孩子。就这样,有两件很心堵的事就压在了心底。
一件是第一天晚上,俩宝宝哇哇哭,奶奶跟着抹泪,婆婆背转身眼圈儿红了,楚亦清在外间哭的直吸鼻子的声,毕月听的清清楚楚。
她听的比谁都心焦。
给俩宝宝弄进来了,一边硬教着让嘬,发现宝宝们不配合,尤其是还俩。照顾这个,摆弄不明白那个,一边急的她身冒虚汗,像是跟谁打了一架似的汗淋淋。
那没有就是没有啊,怎么弄都没有奶。
那种颓败感袭击着毕月,让人的情绪立刻跌到谷底。
晚上八点多钟,宝宝们都睡了,她娘也趁着空挡打盹呢,而抹着眼泪哭着离开的楚亦清又回来了。
从毕月生完,这是楚亦清第一次进里间跟毕月直接对话道:“给我把它喝了!还当是一个人呢?他们饿的哇哇哭,不难受吗?心怎么那么狠?是亲妈吗?!”
毕月抿了抿唇,想了想后,在婆婆和自个儿娘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接过保温壶,嗅了下。
“里面有通草、当归、川芎、枸杞、甘草,这是通乳水,药不着啊。”
毕月一听,立刻闷头干掉。喝完也不管楚亦清站那瞅不瞅她,转身就躺下了。
而那天晚上公公楚鸿天也来了。医生来查看,刘雅芳特意当着大家面儿问:“就这么饿着没事儿吗?喂奶粉呢?”
“没事儿的,喂了就放不下了,他们哭不一定是饿,拉了尿了都哭。这才过去多久啊,别着急。”
楚鸿天被医生叫首长时,他点头回句“辛苦了”,等人转身一走,毕月在里面都听见了,公公在外面说:
“啥医生啊?庸医啊,给我们小娃娃饿坏了呢?”
奶奶附和。
还是婆婆或许是怕她爹娘不高兴,劝道:“咱们是关心则乱,我特意问了好几个人,人家有的水都不喂。”
公公好像听着放心了,给婆婆叫出去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弄的说好要回家一趟的梁吟秋,一直就没离开过医院。
初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毕月松了口气,虽然离喂饱孩子还差很长一段距离,虽然就有几滴子,还很稀,但一点儿没浪费,都给她家小溪和小龙人了。
小溪吃的多,儿子嘬个剩。
儿子估计是琢磨,吃多少是多啊?一想算了,可怜巴巴的哼哼两声,也没哭。
第二件让毕月有些心里不舒服的,就是刚出院到家那一刻。
梁吟秋看看孙子,看看孙女,握着她娘的手就说:“那辛苦了,亲家母啊,谢谢,我这……”
然后才脸色通红对她说:“月月啊,妈这心脏实在是不行,坚持不住了,我也熬不了夜。”
“那您快回去休息吧。”
哪想到婆婆借着这话就溜了啊,直接开口道:“那我等一段时间再过来看,千万听娘的话哈。”
等一段时间?毕月都听傻了。
她发现倒是她爹娘比她还善解人意,婆婆就这么没影子了,他们还给送到门口。
毕月此时哪知道啊,楚亦锋在昆明医院又不好了。
一个宿舍,队都说最像他的手下苏桐城牺牲了,妻子还生孩子,伤口溃烂严重,几种烈火焚心的情绪让楚亦锋状态很差。
梁吟秋送她到家就得返回大院儿,收拾东西去昆明照顾儿子。而她之所以在医院熬了三天,就是觉得愧对刚生产的毕月,一刻才没离开。
家人都知道了,只有毕月不知道,瞒着,就怕毕月身体有什么不好,俩娃到时候可怎么整啊?
所以被瞒在鼓里的毕月,将这一件事也压在心底,将不满都记在了她的日记本上。
真的在连续三天没见到婆婆的身影时,她也跟她娘气呼呼说过:“还心脏不好呢?背着我吃了两遍心脏药了,到了她那就娇贵,孩子是不是姓楚?”
刘雅芳赶紧安抚女儿:
“哎呀咋那么多事儿呢,我那不是犯病,我是预防没事儿含着。
婆婆不行,她比我严重。
人家对够意思哈,别歪。
见到哪家婆婆哄儿媳吃东西的?什么吃的好不好的,但得能下奶,别人管咋寻思,硬塞也得喝进去。只要对人家孙子好。别不知足!”
毕月的气焰就这么降下来了。
孩子们出生一周后,小叔回了东北去看他姐了,人家说看完直接就回山西,楚老太太包袱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