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线上,又是边境车站,总是会给人感受神秘吧?
最起码得严肃,是不是?
可毕月被许叔搅合的,她都没心思看边防战士了。她一凑再凑,凑近也跟着听故事。
因为许叔不傻,和大哥不得不说的故事,那得小声显摆。
“我一般不爱和别人搭话……”
毕月撇嘴,谁信呐?都随便吃别人东西了!
“第一次去那面,我旁边坐的就是我飞哥。他不让我叫这么叫他,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大哥。尊敬,懂不?大侄子?”
毕成懂,但不妨碍他听着别扭:“叔,他姓啥就叫他啥,我这么听讲,想象不出来。总觉得他是个大爷!”
“姓林。哎呀,当年抢劫的可多了,我被人熊住了。妈了个巴子的,苏国人抢我,咱一个车厢的人也抢我,一辈子都没那么幸运过。”
英雄“救美”的故事还未完待续时,每节车厢的乘务员拿着大喇叭喊大家伙上车。
……
折腾了一趟,大家又都重返回车厢坐好,只是座位上有了变化。
本该坐在毕成身边的一个高大男人,忽然用胳膊肘推了推坐在那够着毕成唠嗑的许豪强,用下巴来回点了点,意思是别隔着我唠,爱唠坐外面。
大叔憨憨一笑,真就串了坐,给毕月气的不行!
梁笑笑整了两张靠窗户的票有多难得,那俩人到底知不知道?!
看了看毕成就跟照顾亲叔似的对许豪强热络,毕月无奈了,她把刚一上车就掏出的老头衫甩给毕成好多件,自己也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套衣裳。
先是假领子,随后是十多件老头衫,满头大汗还在继续两手翻转着往脑袋上套。
毕月以为自己准备不足,到了这地步了才开始掏衣,在车厢里会显得很突兀,然而她错了,“左邻右舍”都有了动作。
许叔边白话着,边忙乎着,只是他带到国外的都是小件,紧着忙活掏东西往身上装。
毕成套完了所有衣服,外面又穿上了自己破旧的外套,怕给新衣裳都整脏了,还得卖钱呢!
结果许豪强刷地撑开毕成的外套兜,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毕成一摸兜,脸上冒汗,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这……”
“假滴。他们那嘎达人稀罕这个。”
仿真玩具手枪,打火机,可见许豪强真是有钱人。“老倒爷”!
他就那么弯着老腰眉飞色舞地凑近毕成,一讲就讲到了后半夜:
“话说……我被熊住了啊,没招啊,给了抢货那人一个兜子,劝自己就当给别人带货了,破财免灾嘛!
谁寻思那伙人臭不要脸,指着我剩下那俩兜子还要,还拿根这么粗……”比划了一下宽度,趴在毕成跟前儿继续回忆道:
“那么粗的铁管,说不给的话就特么给老子开瓢,我飞哥一直坐那没吭过声,一句开瓢给他整急眼了!我猜的哈,他指定寻思熊人也不带那么熊的,还没完没了啦是吧?!”
毕月在幽暗的车厢里昏昏欲睡,为了和毕成挨得近,她也被迫串座了,坐在过道边儿,听着许大白话叔叔话当年。
十八岁的大姑娘半张着嘴,嘴角处睡到留下了口水,头歪向外侧,歪、再歪,眼看着就要往过道处一头朝下栽下去了,嗳?她又像是身体有惯性般,向反方向又歪回去了。
可见累极了,却睡的不踏实,心里明白是火车硬座呢,困意却又抵挡不住,半糊涂着。
大概是动作过猛,毕月打了个哆嗦,一激灵清醒了,吧唧吧唧嘴,用手背擦了擦口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巧看到坐在地上的毕成眼睛发亮,炯炯有神的还听故事呢!
服气,服许老头抱着水壶没完没了的唠嗑,真能说啊!
更服毕成,毕月就纳闷了,男孩子对英雄“救美”怎么就那么感兴趣?那事儿、就那么有意思吗?
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毕月半睁着眼睛凑上前,也听出点儿滋味了。
“我飞哥短衣黑褂子,抓地虎的黑布鞋,他刚开始没吱声,就在我想跟那伙人唠唠别太欺负人时,善待、善待同胞是吧?
他一句话都没墨迹!只见他单掌迎头劈下,对方上步闪身,随后我飞哥一招黑虎掏心直奔对方胸口……”
许豪强那只黝黑的大手掏向毕成,毕成本能一躲,毕月翻白眼,这么爱演咋不去当群众演员呢?
“插一句,我都睡半宿了,咋才聊到这?”
毕成转过身回答他姐:“之前叔在自我介绍。”
“别打岔,大侄女!”许豪强不满,继续拉着毕成白话的眉飞色舞,可见聊起曾经,他有多兴奋,他有多没正溜:
“那伙人专门干这个的,欺负一个是一个,欺负完了,苏国那有个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