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黄瓜的清香味儿弥漫周围。
毕成和许豪强都靠着椅背熟睡着,只有毕月盘腿儿坐在大包上守着夜,咔嚓咔嚓地嚼着最后一根旱黄瓜。
半夜三更,有人吃东西,真是一件烦人的事儿,但挡不住大家伙都累坏了,几天几宿地熬着,如果没人大声喊叫,基本都打扰不到别人。
这是毕月第一次友好的主动提出“让座位”,之前毕成坐在地上尊老爱幼,她都紧着翻白眼来着,心里骂着大弟傻。
可这次,她主动了,让许豪强坐她那的说辞是、先嘿嘿一乐:
“叔,感情处到位了,今晚我打经。甭客气!”实际上是吃人嘴短。
毕月忧愁了。
穿越、重生,无论哪样,大弟都不信。
莘莘学子都不信,跟别人说,不得给她找个跳大神的驱驱邪啊?
看来,穿越这事儿,要成为她一辈子的大秘密。
从此以后,跟谁都不能说,死死地压在心底,忘掉霭萱,她只是毕月。
霭萱、霭萱,过去种种,真的只是过去了。
毕月忽然坐直身体,不再是塌腰的坐姿,她嘴里还叼着半截旱黄瓜,就那么愣愣地、隔着过道、隔着隔壁座的几个人,探头看向车窗外。
几十秒过后,她又忽然回眸看向离她最近的车窗,两只小手连续分别拍打毕成和许豪强的膝盖。
接近夜晚十二点,苏国铁路的六边形信号灯,出现在车窗外。
它们在远方闪动着,似在说:“欢迎来到苏国。”
这一刻,毕月分明听到了她胸腔处激动的心跳声。
“怎么了怎么啦?”毕成急晃了两下脑袋,猛然被毕月推醒,音调高了一些。
随着毕成的声音,周围的六个人都睡眼惺忪的半眯起眼睛看向外面。
毕月抑制不住的高兴,她激动地扭头看向毕成,小手还不忘连续拍着毕成的膝盖:“大弟,我们到多卓内尔了!”
苏国联邦布里亚特共和国的边境车站,正在不远处招手。
……
又是需要整理好一切,下车等待核验的过程。
凌晨的小风轻轻一吹,毕月打了个激灵,不是多冷,是能让人瞬间完清醒的战栗。
许叔笑眯眯问毕月:“这丫头咋瞧着兴奋?不害怕?”指了指苏国边防兵正拉着上车检查的黑贝。
毕成替毕月回答,也是道出了他自己的心底话:
“折腾的一六十三招,遭着罪,就是为了到这嘎达。虽说又过黑暗边境线,又是军犬都上阵,比蒙古还吓人,但这不是眼瞅着就到了,都快要折腾傻了!唉!”
最后一个“唉”字,毕成叹息声都带着拐弯儿,可见此时此刻心情很复杂。
毕月用肩膀撞了撞毕成的臂膀:“感慨哪都不如家吶?”
毕成摇了摇头,没吱声。心里的大实话是:
姐啊,以后就是说带我上天,我备不住都能信!
——
一进入苏国境内,边境车站给这趟列车直接挂上两节苏国人车厢,就连餐车也有了苏国和中国之分。
也就是说,这趟车变成了“混合型”,车上中国人加上外国人,登时变的更让人无法入眠了。
凌晨时分,天儿已经蒙蒙亮时,毕月正歪着身子,半迷迷糊糊中,眼睛就感觉干涩的厉害,使劲睁就是睁不开。
可不安感占据了她整个心念,知觉上也能感受到身边的人都有了动作。
喉咙肿胀的疼,似乎比没进入苏国境内之前要严重的多,之前还能吃东西,还能喊出声,现在就觉得发不了音儿似的。
直到身边的一位话少到可怜的大哥,不小心用胳膊肘给她推疼、推醒。
毕月睁开一双迷迷蒙蒙的大杏眼,愣住了,那双大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彻底懵了。
咋地啦?!
毕成是在许豪强一大巴掌拍在肩膀上给震清醒的,入眼就看到同坐包括周围的乘客们正在以“疯魔”的状态,踩着座位爬上去拿各自的行李,争前抢后般忙碌。
瞬间,整个车厢里四处漏风,所有的车窗部被乘客打开。
凌晨啊,能吹的人透心凉的过堂风,愣是吹不灭车内车外所有人的热情!
这一打开车窗,哇啦哇啦的苏国人喊话声传了过来,嘈杂的厉害。
苏国男女老少齐上阵,他们跟随着还未停下的列车猛跑,连比划再吵嚷着喊叫道:
打娃肋(商品)!
爸瞧母(多少钱)!
卖给大粪(录音机)!
毕月使出吃奶劲往前挤,也不知道是咋的了,一根筋的非要挤到窗前看看,挤的她身边不爱言语的大哥,忽然怒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