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还是那身白衬衣、灰色的裤子,这回没有平光眼镜了,毕月也瞅他顺眼多了。他和他们姐弟俩在县城一起等着客车。
毕月等的五脊六兽,闲着无聊,研究起了“五官学”。
大山哥,嗯,一米七八的个头,高鼻梁,小嘴巴,还是薄嘴唇……
确实,眼睛长的忒小!
可毕月这人擅于观察别人的“可取之处”。
她脑袋瓜活络,此时此刻被牛车晃悠俩小时,还有点儿“精分”。
挠了挠鼻尖儿的功夫,不是吐槽,是真那么认为的……
打扮打扮,除了身高不成,备不住能整出个RAIN!
趁着RAIN还没火呢!
耳边儿听着毕成和赵大山说着话,声音也行,男中音,毕月想起RAIN的那首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包装包装,她能把大山哥这个“废柴”变成宝。火了,她当经纪人,卡提成。
到时候,她还用费这劲!
踢了踢脚边儿的麻袋。
赵大山一直暗中用余光观察毕月,看到毕月踢麻袋,他直接挥手打断毕成的“废话”,关心十足、且小心翼翼问毕月:
“扛不动?还是我整的有点儿少?小月,要是不够用,赶明儿我让我那兄弟再上山整点儿,我给送过去。”
毕月抿嘴乐了,这一笑,赵大山心里就跟能看见了彩虹似的。
喜欢一个人,傻气,爱瞅,没有缘由。男人的喜欢,有时候更纯粹一些。
“可快拉倒吧,大山哥,这就够感谢的了,再说啦……”毕月又是一乐:“火车票可比它值钱,还送去?咱得会算账不是?”
赵大山想的是:如果可以,我也想去京都,因为京都有。
他对着县城通往哈拉滨市的客车,挥了挥手,十分舍不得。
心里埋怨,咋就呆这么两天?!
……
又是身背“巨款”坐客车、爬火车的,这回更没人偷姐弟俩了。
没把毕月和毕成当成逃荒或者进城打工的,毕月认为,那都算是给他们姐弟俩面子!
姐弟俩扶着把手,脚边儿是两麻袋榛子。
刚一上客车时,人挤人的,肩膀扛麻袋,脑门一头汗,过道处站着的人都直躲他们,怕被砸着!
毕成任劳任怨,时不时的还得帮他姐搭把手。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他姐一天不寻思挣钱都闹心,瞅瞅在家呆的,被困住了,她都上火了!
两麻袋的榛子,是赵大山拜托他的兄弟去山上打完送到毕家的。
在准备启程的前两天,赵大山正好赶上休大礼拜,毕月又在老家休假呢,他那两条腿自然往毕家跑的更勤。
并且还没空手,这次是有备而来。
美其名曰是给毕晟买的山楂糕和点心,给爷爷毕富买的罐头。
毕月当赵大山不年不节带礼物上门,是为还烧鸡的事儿呢!
猜测是那天小弟毕晟的大嗓门,嚷嚷要鸡爪子的声音,恐怕让对方听见了。
甭管是因为啥,毕月觉得大山哥这个人,确实挺实在。
听到他和大弟说话唠嗑啥的,人也挺靠谱,不是那么幼稚可笑滴!起了点儿亲近之意,主动和赵大山搭了几句话,又顺嘴打听道:
“大山哥,咱这附近的山上,有没有熟的榛子?”没解释缘由,也没缘由。
或许,楚亦锋评价毕月是“钱串子”,这话真不假!
当然了,后来,当她知道自己有“钱串子”这个名号时,怒了,毕月只承认自个儿会过日子!
毕月在准备要离家的前几天,她就围着赵家屯转磨磨,她倒货倒习惯了,琢磨着,看看能带点儿啥倒到京都挣俩钱,哪怕只是挣个车票钱也成啊!空手跑一趟,太不划算!
就差琢磨着背家里后园子的小黄瓜、大葱了。
就这么的,有了两麻袋榛子。
榛子在东北很常见,其实它真正的成熟期是在九月中旬左右。
但现在是八十年代啊,尤其大山附近都是一个挨着一个屯子,大人们为了给孩子们弄点儿零嘴儿,早早就会进山。
没谁真的等到成熟期再去采摘,真那么傻等着,到时候连榛子皮都见不着了。
……
客车真的驶离,姐弟俩扛麻袋的身影又再次出现在哈拉滨火车站,毕月用胳膊蹭了蹭额头上的汗珠子,再次抬头看向哈拉滨站前的大钟表。
疲倦的身体,也歇的差不多了,这就挺好!
回了趟家,心里踏实了,有了爸和妈;
亲手给爷爷喂了饭,听到了他的那句和梦中融合的“好好学习”;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