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已经是康熙三十三年了,太子妃嫁入皇宫已经有整整两年半,日子其实过得挺快。二月中旬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俩就要为康熙的万寿节开始备礼,关于万寿庆典之事康熙也下旨让太子和三阿哥负责。
虽然不用太子亲自做什么,但是为了万事不出纰漏,他也时常要认真去过问万寿庆典的流程细节,还有过目内务府和中大差事等上呈上来的议程,太子并未主持过这种和国政大事无关的庆典,他也不明白皇阿玛为何要他堂堂一个太子来负责这些事,底下的那些弟弟不说老四,老五老七也都是能帮忙的,反而把他给拉出来当差。
三阿哥在礼部,已经负责过一次万寿庆典,所以他比太子要有经验,至少在把庆典办得中规中矩上他是能胜任的,在太子一开始不顺手时,三阿哥还以为太子会不耐烦,然后甩手让他干,到时候独享功劳,心里正纠结着要不要给哥哥提点一二。结果却是他小看了自己的二哥,在先头两天理清了各个章程后,太子办起事来就干净利索了。
以往内务府和中大差事各处内官虽然不敢误事,但私下扯皮还是经常有的事,太子的命令吩咐虽然简洁,但是很有威严,下属官员总是能从命令中看出太子的话外意思,谁敢坏了孤的事,别怪孤翻脸。
太子翻脸,那不仅位子不保,脑袋都会没掉,还有谁敢胡乱应付?
宫里三大节庆日子,元旦,东至,万寿,其中万寿节作为康熙的生辰节是重中之重,每一次节庆庆典都是捞油水的好时机,若是从前,太子有这个机会,必然会中饱私囊,可惜现在他看不上区区一次庆典的油水,要知道南边一趟海运的四分分成就能让他得到比捞油水多几倍的银子,他才不屑贪一点小钱。
太子虽然自己这么想,但并没有强令底下的官员贪些小钱,以防没利可图这些人误了事,只是都给他们定了个度,谁敢越了底线,就准备找死。
这天,三阿哥和内务府主事脸色都不大好,有些忐忑地来找太子,三阿哥给太子请了安之后,就低声道,“太子殿下,臣弟有些事要跟您说。”
太子正在看万寿庆典的一些文书进程,听到三阿哥的话,并没有抬头,“什么事,说罢。”
“是关于那万寿庆典的事……”三阿哥掂量着说辞,有些不大好说,就瞥向那个内务府主事,“你这个奴才和太子殿下说一说。”
太子听到万寿庆典的事,才抬头,扫了一眼三阿哥和内务府主事,淡淡道,“什么事还要吞吞吐吐。”
三阿哥听出太子这话是有些不悦了,闭嘴厉眼瞪向那个主事,“还不快说!”
内务府主事叫马德哈,他是新任主事,上一任主持庆典的主事因为胆大包天骗太子采买用银之事,被太子给杀鸡儆猴,当场革职,若不是因为万寿在即不宜见血,那个主事的性命绝对不保,不过就算没死,吞下的银钱双倍补回还丢了差事,一样是要人的命。
因为有前车之鉴,马德哈对太子怕得跟老鼠见猫一样,听到三阿哥的催促,不自觉地抖了两下,“回太子殿下话,这次万寿庆典已经准备妥当,但…但还剩了五万多两。”
马德哈说完,认命地跪下低头,不敢再言语。
太子闻言,沉默了一会,轻笑出声,“不错啊,还剩了五万两。以往怕还要向内库追加五万两。”
三阿哥听到太子的轻笑,都觉得有些背凉,忙道,“这都是太子殿下主持得好。”
“老三,这种话就不必说了。”太子语气听不出喜怒,“现在你们告诉孤,是想怎么样?”
太子心里在冷哼,会怕就好,从前举办庆典内库划下的银钱总是不够用,这次的庆典不比以往的差,却足足有五万两剩下,这还是他默许那些人小贪的结果。可想而知以前这些奴才们都多大胆!现在剩下五万两,可不就告诉皇阿玛,从前那些银钱都是让他们给贪了,内库的钱是皇阿玛的私银,敢贪这么多,与找死无异。
“求太子殿下成!”马德哈吓得赶忙磕头,“太子殿下,这不关奴才的事,奴才是第一次着手万寿庆典啊。”
太子连眼皮都没抬,用毛笔在文书上边写了几个字,似是不想理会这事。
马德哈磕得额头青紫,眼里含泪,“太子殿下……”
三阿哥心里也急,上一次的万寿庆典是他负责的,结果和这次一对比,皇阿玛要知道其中之事,必然大怒,到时候他也会吃瓜落,又见太子一动不动,想了想,站出一步,“太子哥哥,臣弟……”
太子听到三阿哥的声音,嘴角微勾,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打断了三阿哥,“这事与老三你无关,上一回不过是那些奴才欺你罢了。”
三阿哥闻言心里一松,感激地望向太子,“谢二哥明白弟弟的苦衷。”连称呼都忍不住更亲热了一些。
太子安抚地看过三阿哥,再对那马德哈道,“行了,别磕了。既然事情不好,就别只会磕头。想想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