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甘露呈上笔墨纸砚,太子妃先提笔写了一封信给弘昇,告诉他当额娘的和京里二弟弘皙的近况,以及京中传过来一些有趣的八卦消息,最后让他别对当阿玛的事多嘴,站在康熙老爷子身边好生看着就行。写完后封好信,捻着信封,太子妃顿了一下,思考着是否该给太子写一封信。
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想到太子到现在都没有对那封情书有所表示,太子妃觉得自己不该太自作多情,免得以后太子得意猖狂,收拾起来麻烦。
“甘露,把信拿下去,让来人亲手交给大阿哥。”太子妃吩咐道,又让宁嬷嬷把前些日子让人缝制好的腕套拿出来,一并送过去。
宁嬷嬷应了声,才转身又想起来,问太子妃,“主子,太子爷那套可要一块送过去?”腕套是骑马狩猎常备之物,用于护手脚腕关节,随行的宫人们定会随时准备给主子们,但是太子妃亲自使人送过去,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太子妃现在哪有心情理太子,没准那位爷正忙着蝴蝶采蜜,有空去围猎才怪。又不能把这讽刺的话说出口,只好道,“随你。”
“是。”宁嬷嬷自动忽略主子的不情不愿,答应道就行动。
等甘露走没多久,就见端静公主亲自过来太子妃安养的院子了。
端静公主是康熙第五女,与太子同年出生,芳龄二十五,她还未出嫁时,便不似荣妃所出的荣宪公主那般受宠,出嫁之后,更没有留京的可能,抚恤蒙古,也长住蒙古。先不说蒙古王公贵族的生活能不能比得上京城,单说公主府冷冷清清,在太子妃来后半个月都不曾听说额附来见公主,就知道端静公主那眉间忧愁是生活所迫。
“臣妹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吉祥。”端静公主甚是守礼,虽然她比太子妃要大上两岁,但因太子这位二哥的身份,她反倒称臣妹,太子妃也只能随她。
“公主今儿怎么过来了?”太子妃也好奇问道,端静公主性子温顺柔弱,即使自己住在她公主府上,她也只是照常问安,然后便安心待会自己的住处,并不曾像今日,似有事求人。
“二…二嫂,”端静公主主动唤二嫂,听得太子妃越发奇怪,望着她示意继续说下去。
“是,是这样的,额附的二妹妹乌丹格格她……”端静公主憋着话,脸很红,可见她并不想把后边的话说出口。
“乌丹格格?”太子妃微扬眉梢,巧了,不就是萝卜糕信里提到那个追太子追得很紧的大美人么,原来是端静公主额附的妹妹。难不成端静公主要来当说客,好让太子收了乌丹?“公主何意?”
端静公主见太子妃催促,左右四顾了一下,太子妃会意,让服侍的人都退下后,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二嫂,我没别的意思。是乌丹格格喜欢上太子,额附今日遣了人见我,想让我当说客。但是二嫂,我并不想,可我若不来求,额附他知道了,我……。”
“额附还敢打你不成?”太子妃把端静公主的话接了下去,没想到端静公主双眼通红,只差没落下泪来,可见是猜中了。
想到当初刚大婚的时候,太子也常想动手,但因为武力不及自己,方没吃亏,堂堂一个太子都这般,而端静公主嫁的这个额附,在住进公主府的这些日子,使人在外打听,那恶名也是响当当的,打妻子的事肯定干得出。端敬公主柔柔弱弱,怎么可能是对手。
“额附打你可是真的?公主为何不上报皇阿玛?”太子妃再次询问,之前康熙还在公主府停留,怎么不趁机告状。
听了太子妃这话,端静公主反倒苦笑,“二嫂,你不明白。”边说边摇头,“除了忍,我又能如何,今日不得已告诉二嫂,也是趁额附随行,与皇阿玛一起。想给二嫂提个醒,免得惹了麻烦。”麻烦自然是指她额附的妹妹乌丹格格。
太子妃听了也知道自己一开始是想得简单了,公主远嫁蒙古,平日山高皇帝远,额附对公主如何,公主能否拿捏住额附,都要看嫁的那个人是谁。而端静这个不受宠的小可怜,明显就嫁了个败类。公主受委屈,可以告状,但无论如何闹,都没有和离的先例,告状也未必能改善自己的现状,还可能会更加凄凉。这其中不仅关系着大清与蒙古双方脸面,公主下嫁蒙古,本身就肩负安抚的使命,也许在下嫁时,还有康熙下达监视蒙古动静的秘密旨意,若做不到反而使两者关系紧张,那也就只能以死谢罪。
端静公主啊,太子妃想透了也只能叹息一声,握起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端敬公主却是似找到了倾泻的出口,呜地捂住嘴,伏到太子妃肩膀哭泣。
“不哭不哭。本宫既然知道了,肯定上心,你不要担心还会受委屈。”太子妃很久没这么安慰人了,怀里抱着受委屈的妹妹,心里已起了帮忙的念头。
端静公主哭了好一会,外边守着的宫女与嬷嬷都出声询问了,她方赶紧擦了泪,“二嫂,我没什么委屈,我是大清公主,这是我的命。只是不想累了二嫂与太子哥哥。”
“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