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梅莘把裱好的字拿来给我,我趁机询问在哪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惊得把嘴张成O型,下巴差点脱臼。
“你要……要卖?”
“是啊,不是说能卖一百两么?”
有钱赚干嘛不赚?
表哥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你卖给我吧。”
我郑重的摇摇头,心道你也不是那真正爱才的人,不过附庸风雅而已,再说你每月就那十两银子的月例,能给我多少钱。
“表哥,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只要告诉我在哪里能卖上好价钱。”
“都说了让你卖给我。”
“哎呀,表哥,他都送我一副了,说不定哪天也送你一副,送的不比买的好?”
表哥被我一忽悠,马上乐观的认为自己会得到一副专门馈赠的,就不在惦着我这个。
“若说卖高价,四月十五的醉八仙书画展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盛会,达官显贵云集,最能卖出高价来。”
于是我日日盼着四月十五到来,在我卖了六副刺绣,挣了七两银子之后,四月十五终于到了。
早早起来,女扮男装,其实女装出去亦可,不过还是男装方便些。
以前我也穿过弟弟的旧衣服办男子,跟今天穿上却有些不同。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终于得到一个结论,梅家伙食好,把我养肥了。原本有些长的衣服现在刚刚好,原本小巧玲珑的前胸如今竟有些雄壮的样子。
穿上男装怎么不男不女的?
算了,不管它,早早赶到醉八仙酒楼才是正事。我溜到春香院找表哥,他见我这幅打扮也吃了一惊,半晌道:“也有几分英气。”
我俩到醉八仙时,老板正在骂小二:“你们怎么办事的,今年一副司马公子的作品都没有,以后谁还来咱们这看书画展?”
嗬,想不到他的字这么抢手。
我高高扬起手中卷轴:“掌柜的,我来解你燃眉之急了。”
掌柜的不明所以,等拿过去看清是司马青云真迹之后,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位……呃,公子想卖什么价?”
“你给个参考价?”我眨眨眼。
他捻捻几根山羊胡:“司马公子的作品一般在一百两到二百两之间,你这副是他的近作,又是今年唯一的一副,可以标高一点,三百两吧。”
他nainai的,三十万啊!店家收取成交额的百分之一,所以他自是愿意卖高点,我想这物价八成就是给他们抬起来的。
我歪头想了想,京城人有钱,说不定能蒙住个冤大头。恩,我可以标高点,实在不行再降价。出得起三十万的人,必然也不在乎多花个十万、二十万的。
“五百两,就这么定了,实在不行可以还价。”最后一句我凑到掌柜的耳边说的。
饶是他这般见多识广的人也吓了一跳,伸出巴掌比了比,五百两啊……
我们包下二楼一个雅间,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大厅里悬挂的作品,也能看到交易情况。司马青云这种自己就能写字的人,该不会来吧。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让小二在门口珠帘后面又挂了一层密实的竹帘,这样外面应该看不清里面了,我才放心的坐下。
刚抿了一口茶的功夫,就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上楼了。大家挨个看着作品,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突然有人说道:“司马公子这不是你的作品么?”
我喝了一半的茶水呛在嗓子眼里,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又不敢咳出声。暗想,老天爷的报应来了。
悄悄溜到竹帘边,只看到外面几个背影。司马没出声,回头四望,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这里,我悄悄抖了抖,他不会发现我在这吧?
“天哪,标价是五百两,司马,你的字又涨钱了。”一个年轻公子叫道。
司马青云回头看了看下坠的价签,还是没有说话。
众人议论纷纷了,有的说太贵了,不会有人买的;也有人说司马的字就值这个价。
只是讨论声很热烈,却没有一个掏钱要买的,我的心凉了半截。
“惟留梨涡妙语——笑——嫣——然。”有人低声吟诵起最后一句。似是品味了一会儿,评价道:“此句甚妙。”
我心中升腾起希望的小火苗,默念:冤大头诶冤大头,你快点到来吧。
扒着竹帘缝去看,似乎是一个穿月白锦衣的公子说的这句话,然而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邤长的背影。
“参见九王爷。”很多人跪倒地上,我才知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王爷,只可惜看不到正脸。
“便服出游,不必多礼。”他淡淡答了一句,意思是这里乃非正式场合,你们甭来这巴结人的一套。
众人都附和着连说好,九王抬手止住,问司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