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边天已蒙蒙亮。天气也冷得要命可我觉得挺舒服因为我身上正在拚命出汗哩。
我不知道***往何处去好。我不想再去开旅馆把菲芘的钱花光。因此未了儿我往克莱辛敦走去从那儿乘地铁到中央大车站。我的两只手提籍就存在那儿那儿的混帐候车室里也有的是长椅我打算就在椅子上睡一觉。我果真这么做了。有那么一会儿我睡得还不坏因为候车室里人不多我可以把两只脚搁在椅子上。可我不想细谈这事。这不是什么好事。你千万别去尝试。我说的是真话它会使你泄气。
我只睡到九点光景因为那时有千百万人涌进了候车室我只好把两只脚放下来。两只脚一搁到地板上我就再也睡不好觉所以我就坐了起来我的头痛还没好而且更厉害了我只觉得这一辈子从来没这么泄气过。
我心里并不愿意可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老安多里尼先生来我琢磨着安多里尼太大看见我没睡在那儿要是问起来不加安多里尼先生会怎么说。不过这问题我并不太担心因为我知道安多里尼先生为人非常聪明他可以编造什么话来向她搪塞。他可以告诉她我已经回家了什么的。这问题我并不太担心。真正让我放不下心的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醒来现他轻轻拍着我的头。我是说我在怀疑或许是我自己猜错了他并不是在那儿跟我搞同**。我怀疑他或许有那么个癣好爱在别人睡着的时候轻轻拍他的头。我是说这一类玩艺儿你怎么能断定呢?你没法断定。我甚至开始琢磨着我应不应该取出我的手提箱回到他家去就象我答应他的那样我是说我开始想到即便他是个搞同**的他待我当然非常好。我想到我这么晚打电话给他他却一点也不见怪还叫我马上就去要是我想去的话。我又想到他一点不怕麻烦给了我忠告要我找出头脑的尺寸什么的;还有那个我跟你讲起过的詹姆士.凯瑟尔他死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敢定近他。我心里想着这一切越想越泄气。我是说我开始想到我或许应该回到他家去。或许他只是随便拍拍我的头。反正我越想这件事心里就越泄气精神也越沮丧。更糟糕的是我的眼睛疼得要命。
由于睡眠不足我的两眼**辣的疼得要命。再说我还有点儿感冒了可我身上连一块混帐手绢都没有。我的手提箱里倒是有几块可我并不想把箱子从存物处牢固的铁箱里取出来在公共场所当众把它打开。
我旁边的长椅上不知谁丢下本杂志在那里我就拿了看起来本想借此转移思路至少暂时不去想安多里尼先生和千百万样其他事情。不过我看了那篇混帐文章心里反倒更不好过了。文章里全是谈的荷尔蒙。它描写如果你身上的荷尔蒙正常你的脸色应该怎样眼神应该怎样可我完全不是那个样儿。我倒是跟文章里所描写的那种荷尔蒙失常的人一模一样。因此我开始为我的荷尔蒙担起心来。接着我看了另外那篇文章写的是怎样预测自己有没有得癌。它说你嘴里要是有什么溃疡一时好不了那可能就是癌的症状。我的哺唇里面正好有个溃疡已有两个星期了。因此我怀疑自己已经得了癌。这杂志倒是一服小小的兴奋剂。未了儿我不看杂志了出去到外面散一会儿步。我揣摩自己大概要在一两个月内死去因为我得了癌。我真是这样想的。我甚至肯定自己一定会死去。这当然不是太舒服的感觉。
天象是要下雨的样子可我还是出去散步了。
主要是我觉得我应该吃点儿早饭。我肚子并不饿可我觉得我至少应该吃点儿什么。我是说至少吃点儿有维生素的东西。于是我信步往东走去那儿有不少廉价餐馆因为我不想花很多的钱。
我一路走去看见有两个家伙在一辆卡车上卸一棵大圣诞树。一个家伙不住地跟另一个说:“把这婊子养的抬起来!抬起来老天爷!”管圣诞树叫婊子养的确实少见少闻。可是说来可怕我听在耳朵里竟还觉得有点儿好笑所以我不由得笑起来。这实在是我千不该万不该做的最最糟糕的事因为我刚一笑就觉得自己要吐。确实是这样。
我甚至开始呕吐起来可是不久也就好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是说我不曾院过任何不卫生的东西而且我的胃一向很健康。嗯不管怎样我慢慢好了我心想要是去吃些东西说不定还能更好过一些。因此我走进一家外表看去非常便宜的餐馆要了份油炸饼和咖啡。不过我没吃那份油炸饼。我实在咽不下去。问题是你要是为了某种事情心里懊丧得要命就会食不下咽。那个侍者例真不错。他把那份油炸饼拿了回去没要我钱。我光是喝了咖啡。随后我走出餐馆开始向五马路走去。
今天是星期一离圣诞节已经很近所有的铺子也都开门了。因此在五马路上散步倒是挺不错。
很有圣诞节气象。所有那些瘦瘦的圣诞老人全都站在角落里摇着铃还有那班救世军姑娘——脸上不搽脂粉和口红什么的——也在那儿摇铃。我东张西望寻找昨天吃早饭时候遇见的那两个修女可我没看见她们。我知道我看不见她们因为她们告诉我说她们是到纽约来当教师的可我还是一个劲儿找她们。嗯不管怎样一霎时已是一片圣诞节气象。千万个小孩子跟他们的母亲一起来到市中心在公共汽车里上上下下在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