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颓然道:“军覆没!”
彭脱头“嗡”的一声,险些站不住脚,惊骇的看着波才。
“你呢?也败了?”波才进营时见太平道教徒忧心忡忡,神色不安,便知不妙。
“是。”彭脱痛苦不堪地道:“今日午后朱儁匹夫诱我来战,激斗数个时辰,豫州刺史率两万汉军出现在我方侧翼——大败而归,折损两万余。”
“豫州不能呆了……”波才道:“现在就叫大家准备吧,等天一黑,马上北渡颍水,去兖州和卜帅会和。”
想及将要寄人篱下,彭脱一时接受不了,惨呼:“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波才默然,是啊,何以至此?豫州曾是太平道展最顺利的一个州,让大汉天子寝食不安,天下瞩目。
朱儁等人尚不知详情,波才清楚现在绝不能慌,晚间大营弄得灯火通明,炊烟袅袅,却暗开北门,分遣而走。颍水仅在大营东北二里多远,水位很深,不宜涉水,所幸有数座桥梁,其中两座原本就有,后几座是太平道为了沟通陈国和汝南郡新造的。
至深夜,大营十余万人已有五万余人到达对岸陈国,部是战士,波才、彭脱带领最后一批约两万人来到河边,以百人为单位井然有序的过桥。
彭脱犹豫良久终是说道:“波帅……大营还有几万壮丁妇孺……”
波才低头轻声道:“如果带上他们,我等半途必会被汉军追上。”
“那就是要放弃他们了?”彭脱神情悲苦。
“总有一天我们会打回来的。走吧。”波才拽着彭脱上桥,到达对岸不片刻,就听到悲凉的牛角号声响起,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夜空中。
“又是他?”波才咬牙切齿,汉军比他晚到数个时辰,也就是说汉军被阻潠水当晚就过河来,他以为对方被自己的亲卫军堵在对岸,定会放弃追赶,等待后方汉军步卒一同进。若他知道汉骑主官是谁就不会感到意外了,盖俊可是以千余乌合之众就敢深入羌地的主,胆子大到没边了。
波才恨归恨,却没有返身和盖俊较量的意思,率军而走。
“子邑,你快去禀告皇甫中郎,让他别南下了,东向陈国,截击黄巾贼。”
“又是我?”胡封脸一拉,“我不去。”
盖俊怒道:“你小子敢不听我的?”
胡封一脸谄笑道:“司马,报信的话,随便找一个人不就行了,失了我,你可就失去一员冲锋陷阵的大将。”
盖俊想想也是,指派另一人前去,对胡封道:“你小子这一战斩不了十颗级,看我怎么收拾你。”
“诺。”
“吹号……吹号……杀……”
两千余玄甲骑士一扫连续行军的疲惫,同声附和,声传数里。
汉军大营。
朱儁合衣上榻不久忽闻牛角号声及喊杀声,不由一愣,一跃而起,步出大帐眺望远方。
一个高大青年匆匆走来,他约而立之年,方脸宽额,双眼如电,相貌堂堂,英武非凡。
“文台,你看这是对方诡计还是我方援军来了……”朱儁对孙坚这位认识了十年的扬州同乡很是重视。熹平三年(公元174年),时任吴郡司马,年仅二十岁的孙坚募兵千余人,助会籍绞杀叛贼许生。朱儁就是会籍人,当时为郡吏,亲眼看到了孙坚的骁勇善战。其后两人又同至徐州任职,结下了深厚交情。两人出身都不好,朱儁和刘备差不多,少孤,母尝贩缯为业。孙坚则是扬州著名游侠,为士族鄙夷。不过和朱儁仕途一帆风顺相比,孙坚就混得比较惨了,自平定叛贼许生,先除盐渎丞,数岁徙盱眙丞,又徙下邳丞,十年间就在二百石至四百石县丞之位上逛荡。因此黄巾之乱一爆,朱儁先就想到了有武才而落魄的小兄弟,举荐其为佐军司马。
孙坚朗声说道:“唯边军喜吹牛角号,应是皇甫中郎来了。”
“这么说他击败了波贼?”朱儁有些不信,波才军的强悍他可是领教过的。
“朱中郎……”豫州刺史王允大步流星走来,他年近五旬,脸容古拙,眼正鼻直、颔下须长半尺有余,威势甚隆。王允并州太原人,边地士人有一个特点,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前日与黄巾军交战,他持旗冲在最前,士卒受此激励,大破黄巾军,斩数万级。
“王使君……”朱儁、孙坚都来见礼。
王允、朱儁简单交流一番,最后决定由孙坚将两千骑前去,同时命令士卒做好战斗准备。
孙坚欣然领命,半路上妻弟吴景,同乡朱治,部下程普、韩当赶来会合。
少顷,两千骑穿门出营,驰向漆黑的夜幕。
第二卷负笈进京第一百二十七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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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凉的牛角号声一遍又一遍回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