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俊抚掌笑道:“好,好一个为使君解忧。孤拜足下为行降贼校尉,收编山民……”
陶升望着盖俊,眼满是震惊,降贼校尉,比两千石官,这可不是诸头领自号的将军,虽然有一个行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盖俊打趣道:“陶校尉可是嫌弃官小?”
“使君大恩,无以为报,效死力而已。”陶升容色郑重道,说罢再拜。
一见陶升捞到天大好处,刘石抱拳道:“使君,某亦愿……”
不等刘石把话说出,盖俊直接丢给他和左校一个司马头衔,后者心满意足,刘石则有些失望,汉室宗亲竟然还不及一介县府小吏,为之奈何?
趁着军席地休息,盖俊命人把张白骑带上来,张白骑是张燕的嫡系,陶升等人以为他必已战死沙场,没想到被汉军俘虏了,见面不免大为尴尬。
张白骑看到张燕之头,抱之痛哭流涕,而后恶狠狠瞪向陶升等人,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白骑,张燕困兽犹斗,自绝活路,怪不得我们。”陶升睁着眼睛说瞎话。左校一旁帮腔道:“是啊。当世有何人挡得盖使君神威一击?张燕不自量力,想拖着两千兄弟一起死,这种人不杀,天理不容。”
张白骑信以为真,叹息一声。
盖俊问道:“足下降否?”
张白骑脸部急剧变幻,道:“愿降。”
盖俊又拜他为司马,统计降卒,得四千余人,为了保险起见,盖俊只让陶升、刘石、左校、张白骑四人挑选心腹千许人,余下者统统留下,免得入了深山逃跑。
休整完毕,汉军掉头向东,夜间分批宿于村庄,次日疾行,日前抵达壶口关。
张雷公正等得心急如焚,猛然见到上万汉军来袭,心知张燕凶多吉少,不敢抵抗,带上壶口关内的五千步卒翻山逃跑。
盖俊轻而易举收回壶口关,马上命关羽、陶升、刘石带八千人进山,又派左校急赴壶关,引导黄忠部收复潞县。
壶口关以东,山高林密,连绵不绝,八千人关羽只让其三千人配马,剩余五千改为步行。汉军身披玄甲,连同兵刃、干粮,重达六七十斤,每日攀爬山崖,苦不堪言。数日后下山,到达潞县小*平原,都是松了一口气。
会合黄忠部,大军沿着漳、清水北上,翻山越岭,将隐藏在山谷的诸势力一一搜出,起先据谷而守者极为顽固,关羽怒火烧,命大军猛攻,一连屠五六座山谷,手段固然有些血腥,却极为有效,周围势力非降即逃,再无一人敢做抵抗,顺利收民数万。汉军一路北进,一直杀到冀州常山国上艾、井陉二县平原地区,收诸山贼屯壁,共得民十数万口,兵锋一转,向西杀回并州太原郡阳曲山区,连番猛攻,再收民数万。而后北上雁门一带……
汉军恒山攻势一直到仲冬末才停止。当然了,盖俊不可能在壶口关等那么久,事实上几日后他就起身返回晋阳,上党太守王胄随行。
面对并州八郡太守冒着寒风迎接,盖俊微微感到歉意,他刚刚继任并州牧便南下讨敌,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所幸有别驾王信撑起州府,一切平安。
并州诸郡守干等良久,倒也不是为表忠心,还有讨些钱粮的意思在里面。盖俊不由一怔,并州以前都是设立刺史部,所谓刺史,不过是监督官而已,虽然东汉以来日渐权重,但州里钱粮历来掌握在各个太守手里。管我要钱粮?我还想管你们要呢。
诸郡守见并州牧一毛不拔,开始诉起苦来,北方诸郡及上郡、西河表示去年才收复地盘,急需大笔钱粮恢复郡府元气。上党、太原、雁门、定襄则诉说去、今两年并州连番大战,都是四郡出的钱粮兵马,而今消耗一空,冬天眼看就要过不下去了。
盖俊被吵得头昏眼花,连喊几声诸太守仍旧唠叨没完,勃然大怒道:“谁认为自己不行赶紧腾出位子来,想当太守的人从京师一直排到晋阳,孤惧无人邪?”
盖俊一怒,诸郡守顿时不敢再吵,四下散去。盖俊跪坐主位,手指轻轻按着印堂,狠话可以说,狠事却不能做。何况诸太守并非是无理取闹,本身确有困难。
治主财谷薄书,盖俊唤来治郭勋询问并州往年是怎么挺过来的。郭勋回答以朝廷接济为主,冀州和兖州每年秋收后各给钱粮,钱是一亿五千万,两者相加三亿,谷则没有定数,凭并州当年收成情况定夺。另外河内、河东也偶尔输钱送粮。
四地供养,怎会这般困难,盖俊问道:“今年冀州、兖州给了吗?”
“没有……”郭勋摇摇头道:“州里已经数次催促,都不得答复,不知为何。”
盖俊眨眨眼,他知道原因,冀州牧韩馥、兖州刺史刘岱明年即将起兵讨董,估计往年给并州的那些钱粮都用来招兵了。
可是你们讨董也不能把并州饿死吧?
盖俊说道:“孤亲自手书,你遣人送去,想来二位使君会卖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