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将盖嶷从书海惊醒,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说道:“阿母,阿弟睡了么。”
“睡了……”卞薇轻移莲步上前,来到儿子身旁,伸出手抚了抚他乌黑光洁的秀,轻声劝道:“富平,很晚了,你也早些睡吧。”
“阿母,我还不困……”盖嶷说不困,却忍不住打哈欠,大眼睛里一瞬间堆满了泪。
“你父不是说不能在黑暗下长久看书吗,你想三十岁就变成瞎子?”卞薇半威胁半强迫,将盖嶷劝上床,为他脱衣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榻前轻拍其胸,哄其入睡。
盖嶷害羞,以被盖头,闷声道:“阿母,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呀,在阿母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第二卷负笈进京第二百五十四章卢植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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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卢植登门
十一月,盖俊接到庞德的捷报,黑山贼至此不复存在,丝毫不知影响到曹操的盖俊大喜下,当即拜庞德为振威郎将,张默,即张白骑为怀义校尉,徐晃行折冲校尉的行字去掉,转为正式,其他人亦各有奖赏不提。
只是喜悦过后,盖俊又开始起愁来。先是二十万百姓安置、口粮的问题,并州今年以来接纳恒山民五十万有奇,河内、河南民三十万,并州种植的宿麦及从幽州购回的大量粮食部填了进去,仍旧显得捉襟见肘。
另外剿灭于毒的最后一战,己方竟然折损万余人,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尽管其有一半是原恒山民,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你献出生命,上百万恒山民众都瞪大眼睛看着呢,抚恤断断不能少。
抚恤分为田地和金钱,前者还好说,后者……
唉
总结成一句话,盖俊跳河的心都有了。
抢冀州……
除了抢冀州钱粮,没有其他办法了。
庞德大军预计十二月归来,盖俊决定休息一月,正月即出兵冀州,拿回韩馥亏钱并州的钱粮,顺带再敲诈一些。此举也许对不住大兄袁本初,刚刚接手冀州就要面对缺吃少穿的窘迫状况,不过谁让并州穷呢,大兄应该能够体谅我吧……
小舅子蔡珪经过蔡琬一个月的疲劳轰炸,终于松口,虽然没有说一定留下,但决定在并州过冬,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蔡琬又有几个月的时间争取说服他。
十一月二十三日,晋阳迎来一位客人,他就是北方儒宗卢植。
盖俊对于卢植的到来极为重视,当日率领州府官吏冒着冬风出城迎接。
当卢植从马车走出,盖俊心里暗暗一叹,上次一别,不到四载,卢植明显见老,似乎已经承受不住八尺二寸的骄人身躯,背部微微下驼,胡须花白,皱纹横生。也不知是年过五旬自然衰老,还是受到董卓废立一事打击,盖俊想来应是后者居多。
看着同门盖元固之子、马翁叔之徒有如此成就,卢植非常高兴,笑声朗若洪钟,打趣地说道:“若余当年不为庐江太守,便可以做你的老师了。”
盖俊对卢植充满敬意,躬身道:“我亦憾哉世间儒者千千万万,学贯古今者亦有不少,可是又有几人能有卢师这般风骨?布衣斥责大将军妄为,朝堂独抗董仲颖yin威。我相信,千载之后,卢师之言,依旧烁烁,让后人看到卢师之风采。”
盖俊所言布衣斥责大将军妄为,朝堂独抗董仲颖yin威,乃是指大将军窦武立汉灵帝及董卓废立二事,此为卢植平生最闪光处,兼且盖俊最后评价极高,他应该高兴才对,但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如果可以,他宁愿没有这两件事,那意味着大汉国无忧。
盖俊随后为卢植介绍并州官吏,卢植本身无官无职,然并州官吏无论官职若何,皆执礼拜,一是卢植名重北疆,二是并州牧盖俊自己都行礼,谁敢托大?
接风酒宴早已备好,卢植能饮酒一石,和蔡邕并以酒量恢弘闻名京师,而今宝刀不老,酒到杯干,畅快洒脱。与之相比,盖俊则显得相形见拙,酒徒之名不复有矣。卢植对此很惊讶,记得以前在京时,盖俊可是很能喝的,常饮酒一石有余,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现在居然这般不济。盖俊嘿嘿干笑两声,他能说是受到妻子蔡琬管制吗,夫纲何在?推说身负重任,公务繁忙,无暇饮酒。
酒宴结束后,卢植微醉,盖俊把他带进居住,命妻、子、蔡珪夫妇、蔡琰等人出来相见。卢植和蔡邕是几十年的好朋友,现在虽说政见不同,却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谊,他见到蔡邕儿女皆在,尤其蔡珪去岁刚刚与泰山羊氏女郎成婚,便拉着他好好说了一番话。
盖俊次子盖谟开朗爱笑,精灵古怪,很讨长辈喜欢,不过卢植倒也没有冷落盖嶷,相反,隐隐更喜爱后者一些。一来盖嶷今年八岁,和他幼子卢毓恰好同龄,二来他小小年纪就能诵《孝经》、《论语》、《诗经》,卢植直言比他家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