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室宫女数以千计,皆是精挑细选,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当今小皇帝才十一岁,暂时无能临幸,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他享用。自回长安,董卓以日御二女的度,糟蹋的宫女足有近百人之多,喜欢的留于身边,不喜欢的就赐给部将,收拢人心。
“谁?王子师?他还有脸来?不见,让他滚”董卓一听王允之名,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地挥挥手。只是等到家仆走到门外,他又突然出声道:“慢着,叫他去客厅候孤,孤一会儿便至。”
“太师……”这名才十**岁的宫女腻声道。
董卓面无表情,一把拽住其头,将她揪离自己的身体,目光冰冷刺骨,淡淡地道:“你在找死吗。”董卓是枭雄,女人对他很重要,但那指的是闲暇的时候。
董卓纵横沙场数十载,以残暴、酷烈、好杀闻名,亲手杀死之敌以千计,斩更是难以计算,曾经率众深入羌地,屠得方圆上百里成为死地,边地汉胡闻之无不色变。宫女被他一瞪,顿时如坠冰窟,浑身颤抖,汗如雨下,不能言语。不只是她,旁边两个摇扇的婢女亦被吓得似麻爪的小鸡。
“下次学聪明点。”董卓冷冷一哼。他力气何其之大,一甩便将宫女甩得如滚地葫芦,额头撞到床榻一角,霎时间血染面额,她却顾不得理会,伏地连连叩。
董卓撑起小山一样的身躯,缓缓离开卧室,这时,房三女才敢大口喘气,面面相觑,皆是心有余悸。
王允进入客厅,很快便像往日一样行到右侧墙壁,眼睛紧紧盯着壁上悬挂的一幅书帖。此贴体法百变,点划之间,莫不调畅,穷灵尽妙,动合如神,正是出自蔡伯喈之手。蔡邕一心侍董,极尽献媚,王允对这位故主胡广的得意门人颇是看不起,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书法之精妙,堪称独步古今。
不过,挂于董卓之家,实在是明珠暗投。
“子师,孤与你说过多少遍了,喜欢只管拿去便是。此处往来多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老革、兵痞,哪里有人去看它,挂在孤这里也是浪费。”董卓沉稳而厚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得到后未必珍惜,就这样时不时过来看看就好。”王允一如既往的摇头拒绝,他心里确实很喜欢蔡邕的字,只是要他拉下脸来向董卓抑或蔡邕讨要,却是休想。
时不时过来,这话可是大有深意。
董卓自然听出来了,笑道:“子师所为何来?”
王允露出一个苦笑,说道:“太师如此相问,可是令下官颇为无地自容。尚书台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下官若不亲至,恐怕以太师性情之豁达,亦会心有芥蒂。”
“子师这话便见外了,子师乃孤之心腹、股肱,孤自然是相信你的。”董卓不动声色道:“子师以为杨瓒该当如何处置?”
王允仰天叹道:“为国,自然该杀,杨瓒勾结奸邪,刺杀当朝太师,罪无可恕。然吾与杨子琰相交二十载,情谊深厚,这个杀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太师……”王允顿了一下道:“子琰生死,凭太师,是杀是剐,我皆批命。”
董卓双目死死盯着王允,后者则以毫无侵略性的眼光与其对视。
半晌,董卓哑然失笑道:“子师说杀,孤当失望,盖因不义也,子师言不杀,孤亦失望,盖因不忠也。而子师持,无愧忠义之名也,孤心甚慰。为子师,孤当长囚杨瓒于监牢,若何?”
王允大礼叩拜,郑重道:“下官代子琰谢过太师不杀之恩。”
“子师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并州,太原郡,晋阳。
马以鞬装着丘浮石的头颅返回,所谓鞬,即藏弓之袋也。盖俊打开箭袋向里瞄去,他掌兵也有不少年了,血污的头颅肯定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没人会喜欢它,扫了一眼,便立刻厌恶的丢到一边。
和丘浮石级一同送回晋阳的,还有一名匈奴伤兵。盖俊随口问了一下,不想对方脾气很傲,把头一扭,理都不理他。人都已经杀了,盖俊自然不会在乎对方的口供,但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对方摆出一副老子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你这不是故意勾引我的征服欲吗?”盖俊心里笑道。挥挥手,几个雄壮大汉将匈奴人直接拖入刺史部狱室,百八十花样齐出场,不出一个时辰,匈奴人把知道的都说了,恨不得连丘浮石穿什么心衣都一并告解,只求给他一个痛快的。贾诩果然有透视人心之能,丘浮石确实欲往长安,没杀错。
随即,盖俊一边巡视太原郡屯田区,确保不久后的丰收,一边着眼关注西河美稷,说实话,他心里巴不得老狐狸丘赤车失去理智跳出来,他是如今匈奴为数不多还有能力蹦跶蹦跶的人,这样的人,少一个是一个。
然而,丘赤车一直没有动静。
盖俊不由微微诧异,若丘赤车连儿子被杀都能生生忍下来,还真是一个人物。不过可惜的是,他生不逢时,碰到了自己,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点隐忍根本不算什么。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