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所余不多的华雄部曲顿时明白了主将的想法,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弃了最后一丝突围的想法,紧紧随在华雄之后,杀进盖军阵中,他们唯一需要做的是,在倒下之前,为主将挡一刀,或杀几敌。
杀!杀!杀!杀!”
漫天的血雨中,华雄不知杀戮了多少敌人,也不知被砍了多少下,身上虽无致命之创”但众多伤口流出的血液,却足以令一个彪壮大汉趴地不起。
华雄没有倒下,相反,他出手比任何时候都要狠辣,气势比任何时候都要豪迈,因为他脑海中只余一个念头:杀了高顺”一命换一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正是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向前、向前、再向前……
“噗!”
鲜血狂飙而出,一名盖军士卒低头看了看被击穿的胸口,又看了看面前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犹如杀神般的敌人,仰面倒地”至死脸上都带着一抹骇然之色。就在不久前,他尚在心里遗憾没有机会接近华雄”无法立下奇功,没想到他内心念叨之人,竟然以无上勇力横贯大阵,径直杀到他的面前来,他完被惊呆了,甚至没有出手的机会。
随着最后一人倒下,华雄眼前为之一空,杀穿了!”
四面之敌,正面无疑是最厚重的,可是若妄图从旁处突破,绝无可集,惟有置诸死地,舍命一搏,方能逼出他部的潜力。
华雄望着坐在马上,被数十百名部曲环绕拱卫的高顺,双方距离是如此之近,乃至于可以轻易地看到对手眼中的凝重之色。华雄内心振奋,咬集牙关,大喝道:“高顺小儿,乃公华雄至矣,速来受死!”,言讫,大步流星的飞冲而上。他不敢停歇,不说敌人会重新堵住前路,只说他的身体状况就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现在凭一口气,恐怕一停下来,就再难动弹了。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只有十余名华雄部曲随之杀出,豪情万丈的山呼,继而寸步不离跟上华雄,有两三人因为伤势实在过重,半路上伏地气绝。
“呼…………呼…………呼…………”,华雄奔跑中呼吸急促而剧烈,宛若一阵阵飓风,由于呼气多,进气少,憋得一张脸赤红如血,为他更添几分狰狞。
十步,双方仅仅相差十步……
只要能够冲到近前,我就能杀死高顺!华雄近乎偏执的暗示着自己,这也是促使他坚持到现在出的唯一的动力。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盖军阵中浮出一排密密麻麻的劲弩,下一刻,只听“砰”地一声响,暴雨般稠密的弩箭向他射来。
华雄瞳孔不禁无限放大,他身上的铠甲足以抵挡这些杀人利器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纵然是完好的状态下,亦无十把握,何况如今铠甲早已变得破烂不堪。
华雄心中充满了不甘,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未达到目的而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华雄内心无声的厉吼。似乎是上天听到了他的乞求,抑或他的部曲听到?眼前突然飞出两道身影,紧接着,便是弩箭密集地撞入骨肉的声响。
“砰砰!”,有两支弩箭撕开肉盾,轰中华雄的胸口,其中一箭穿透铠甲,入肉寸许,华雄口鼻连连溢出血液,眼中反而露出惊喜,跨过部下死透的躯体,飞步疾驰,对面楯如墙,戟如林,盖军防守之严密,无以复加。
然而比起令人避无可避的弩箭,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华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自信能够突破进去,阵斩高顺。
“杀!””
“栗!””,华雄如同一匹势不可挡的烈马般疾驰至阵前,双方不约而同暴喝出声。
“铛铛铛裆档!”
一连串兵刃撞击声,横在华雄面前的大戟或飞或折,没有一柄刺中其人,华雄再度暴吼一声,提刀便斩,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斜斜掉落地上,华雄顺势而入……
高顺凝视着于阵中肆虐,渐渐迫来的华雄,他素来不推崇武斗,认为为将者当怯勇,激发军之勇才是武将之责,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华雄的欣赏,对方将个人勇武发挥到这个地步,实是他平生仅见。
“校尉……”司马踌躇地望向高顺,欲言又止。
高顺淡淡地斜睨麾下一眼,平静地说道:“你莫非想劝我暂避其锋芒?”
司马被高顺看破心思,惟有硬着头皮道:“华雄所图者,校尉也。其虽为匹夫,却是豪勇无敌,校尉不宜以身犯险,不如暂退,华雄一失目标,势不能久,被围杀不过转眼间。”,高顺“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司马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乃是当初随高顺归顺河朔的旧部之一,之前已随之周旋数载,对高顺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他既然如此作态,便是等于拒绝了。
“杀!”,华雄负伤数十处,部曲亦是数阵亡,但他却是愈战愈勇,硬是蹼出一条血路,杀到高顺的面前来,双方之间,不过两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