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威武彪悍的胥浞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主动请罪,这个举动登时让大殿彻底炸开锅了。
堂堂六谷山阁阁老,身份地位仅次于指天阁主,身手实力更在无上之境,就连庞坦都必须跟他平起平坐,此时却在向青权子指罪,打他自己入灭魂渊?
众人匪夷所思所思,这次就连如宸都睁开了眼睛,眼神意外的看向了胥浞。
大殿之内,只有风绝羽心如明镜,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就在这时,胥浞也不多说,伸手将身边的巨大麻袋打开,从里面释放了一个被金晃晃绳索五花大绑的青年俊才出来。
这人全身被金绳捆的死死的,手脚处皆有细绳衔接之处,让他只能保持着跪姿,脸上灰突突的不见血色,头发散乱卷曲沾满了污泥,还有几片绿叶夹在发丝的缝隙之处,尤其是脸颊之上,还有通红的五指手印重叠的痕迹,可见被捕之时,定遭到了一顿发泄式的殴打。
胥浞一脸的惭愧,将此人放出来,满腔怨恨的冲着此人大喝道:“畜生,还给我跪好。”
披头散发的青年顿时一个机灵,动作别扭的跪在了地上,然而绳索捆的太死,至今其行动非常不便,刚刚跪下,身子一倾,脑门便顶在了冰冷了青色地砖,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可青年也没起来,就这么跪着,头杵着地,仿佛没脸见人一般。
青权子四平八稳的坐在云台之上,依旧是一声不吭,但从其稍见铁青的面庞来看,定是动了肝火不假了。
殿内左首的首席座位上,不久前因为霄云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祭桃彻底呆滞了,他靠在椅子上,甚至忘记了思考,只呆呆的、不敢尽信的看着殿前跪着的青年,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瘫软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同样的表现,楚三跟祭桃如出一辙,目光呆愣、全无神彩、眼神飘忽、心气全无,就连刚刚怒怼风绝羽的张扬跋扈的气势也不知道去向了何处。
胥浞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老朽无能,管教不好下阁中弟子,这逆徒盗取了阁内的传送符,竟妄图潜入灭魂渊,私放逆贼风绝羽,如今被老朽亲自拿下,逆徒适才已对其所为供认不讳,请阁主发落。”
胥浞言罢,咚的一声,一个头嗑在地上,再也不说话了。
一个晚上,两个门下弟子想潜入灭魂渊放跑风绝羽的人同时出现,此一幕直叫殿中阁老们见之齿寒,匪夷所思,便是连庞坦都张大了嘴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神色之僵硬如同泥糊的一般。
如宸的眼神略微显得意外,但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梗概,虽不发声,却愕然的瞧向了祭桃。
成光左右顾盼,呵呵,呵呵的笑出声来,满口讥讽道:“好一个指天英杰、天才凡子,老夫还不知道,那灭魂渊竟是如此好的去处,一天晚上,两人光顾。”
楚三面皮一抖,结结巴巴道:“胥浞阁老,这……这是你规止阁的人……”他已认出殿前跪着的就是方辙,却怎么也猜不到,为何方辙会傻到等在那里被人抓。
胥浞抬头,眼神恶毒的横了楚三一眼,咬牙切齿、意有所指道:“逆徒确实犯了大忌,可若没有人在背后指点,他怎敢忤逆作乱,三公子难道不知情吗?”
“啊?”几个不知内情的阁老闻听此言愕然无比的看向楚三,直把楚三看的大脸通红。
他就像被要掐了脖子似的站了起来,跳脚道:“知什么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三公子心里清楚便是。”胥浞愤恨无比,同时他又看了看四肢坚硬的祭桃。
整个晚上都没有说一句话的青权子终于呼的一声出了口长气,这口气出的实在让人大为忐忑,就好像积蕴了滔天的愤怒,却又必须加以控制一般,并不会给人舒适,反而会让人惴惴不安的感觉。
呼!
轻风拂动,青权子长身而起,目光凛冽、威严无比道:“一整晚,都是这么乱糟糟的,胥浞,你御下不严,以致部下频频作乱,你这规止阁的阁老当的,着实让本阁失望,从今日起,你还是在规止阁闭关吧,阁中事务,先交给伍胜阁老打理。”
一晚上没说话的青权子,一开口仿佛给这场动乱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基调。
他摆了摆手,叹道:“血狱老魔已经跑了,多说无益,本阁累了,实在不想太费心思了,伍阁老,这两个逆徒,就交给你处置了,风绝羽,你跟我来,剩下的人都回去吧。”
唰!
此番言论一出口,所有人懵比不已。
楚三僵硬的两腮肌肉颤了一颤,于心不甘的吼道:“阁主,就……就这么完了?”
青权子一顿,目光凛冽无比的盯着楚三,一指霄云和方辙,突然没来由的咆哮,声音大到整个殿内都传来滚滚如雷的回音道:“怎么?你想让本阁在这殿上,让他们两个细细分说今日之所为背后的隐情吗?你担待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