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天道珠中恢复神力整整三个月,可不代表风绝羽记忆退化了,虽然他整整三个月没有出来,但三个月前,群山万壑的壮观景致,他还是记忆犹新的,总不至于躲了三个月,人就傻掉了。
然而当他破土而出、重见天日时,目光所极之处,却是放眼望去,尽都望不到头的乱石堆以及随处可见的焦火、熔岩。
风绝羽难以置信的揉了揉双眼,曾经耸立在山中腹地的崇山峻岭,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脚下几乎一眼望不到头,成片成片的乱石堆,到处都是连根拔起的苍天大树,它们被乱石深埋、掩盖在泥土之中,就好像随意被丢弃的垃圾一样无人问津。
乱石成山的远处,更是满目苍夷,比邻乱石堆的正西方,山脉截断的景象随处可见,大地干裂、空气浮燥,一条条闪闪发光、不断散发着热浪的岩浆,在数不清的地缝渠道之中汇流成河,几乎把山中腹地空中那冰封的乱流层天空都照的有如白昼一般,各种各样的灵丝匹练,不断的在头顶上的乱流层背后四处流窜。
热浪扑面而来,浓重的火焰气息差点把风绝羽熏个跟头,他目瞪口呆的抬头看着天上的乱流层,一个个直径数米、甚至数十米长的巨大窟窿,不断往外喷涌着色彩斑斓的元气匹练,好像风、好像云、好像瑞彩的气流,一旦聚集在一起,皆是会毫不客气的引发气流之间的强烈碰撞,发出堪比惊雷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天,好像被什么东西捅出了无数个窟窿。
大地如焦火地狱,幻墟灵水河早已干涸,深广的河道之中,布满了粘稠无比的岩浆流。
风是燥热的,天边飘着大块大块的黑色灰烬,五彩斑斓的天地元气,在空中形成无数股强烈的对流,狠狠的撕裂着脆弱的空间。
远处两股规模不小的漩涡,正在发生着激烈的碰撞,风罡和雷电犹如两头庞然大物在空中博弈,令得周遭空间,如同脆弱无比的镜子,不时发出卡啦卡啦的破裂声,然后飞快的破碎掉。
血红色的霞光映在天边,被地面上焦火地域中的岩浆照亮,赤与红往来交叠,仿佛将天地之间渲染上了一层浓郁的血色。
青瑶幻墟、天遥地远,处处残垣断壁、死气沉沉的景象。
“这才三个月啊?不会吧,难道我记错时间了?这里搞的怎么跟灭世一样?”
风绝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已经完颠覆了印象中对青瑶幻墟的认知,此时的他站在乱石堆上,竟不知接下来该当如何。
正当风绝羽满头雾水,一脸茫然的时候,在他身后东方大约里地开外,一团微型的白蓝色风暴,从空中被破坏的乱流冰层中慢悠悠的移动了过来,而这时,风绝羽还没有发现,那团白色风暴正慢慢朝着他靠近。
“呼!”
热燥的空气对流扑面而至,吹开了他那散乱的长发,风绝羽深深的吸了口气,力感受着幻墟空间天地元气的莫大变化,仅一息之后,眉毛便紧蹙而起,身体小幅度摆动间,他结指祭诀,一团带着极盛寒气的蓝色光球飞出之后,慢慢飘向地面上一条细窄的岩浆河流。
数息之后,光球接触到岩浆流,一阵冰与火的对抗猝然发生,风绝羽保持着原地不动,祭出光球之后便没再理会,而是目光凛凛的盯着岩浆流的表面,冰冷的水系本源遇到炙热的岩浆,先是发出嘶的一声,然后阵阵白烟冒起。
不久之后,岩浆流的温度大幅度下降,岩浆表层扬起了阵阵灰白色的炭灰,风绝羽目光一定,屈五指如钩隔空一抓,尚未凝固的岩浆流仿佛从内部被爆破,蓬的一声,无数的火星岩浆相继飞溅而起,紧接着,一件被岩浆热流侵蚀的几乎不成样子的阵旗,从里面飘了出来。
“啪!”
站在乱石堆上方的风绝羽隔空一抓,将阵旗抓在了手里,阵旗的旗杆上还留着些许岩浆,但他完不在乎,手中冒着阵阵寒气将阵旗上的岩浆部催散之后,才将阵旗抓稳,拿到近前盯晴一看,不出所料的面色一凛。
“葛金旗!徐茂的葛金旗,他连性命依托之物都遗落在此处,三个月前,寒山宗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风绝羽喃喃自语着,内心无比震撼。
如果是别的东西,风绝羽可能不会多加留意,但他刚刚感受天地元气的变化时,发现在岩浆流里竟然有着阵阵法器的微弱气息传来,这股气息还很熟悉,故而,他才不惜耗损神力的将这件法器取出。
当他看到岩浆中的法器居然是徐茂身家性命的宝贝葛金旗之后,即使他再想装的淡定从容,心里也不得不翻起阵阵涟漪了。
葛金旗,存储的是徐茂最强的阵法,不客气的说,徐茂可能将一大半毕生的心血都放在这杆阵旗上了,三个月前群山的确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可就算变故再大,还能让徐茂把自己的葛金旗丢下不管,就此消失了吗?
一个修行者,尤其是精通阵道的阵法师,阵器几乎等于他们的第二条性命,何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