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老本名殷从浮,乃是千虹山首席长老,跟落敬吟比起来,无论身份地位都高上了一筹,甚至向东河也要尊称一声师兄。此人原本是与向东河同辈中的人物,向来不出千虹山,已在山中待足了九十载光阴。以致于宏图大世外围众人皆知千虹山有落敬吟、万岳天宫有向东河,但却没人知道,还有一个辈分更高的殷从浮。
此人修为还在向东河之上,纵然他并不属于那种天赋异秉之辈,但九十载勤勉苦修,也达到了凌虚四重的境界。
武者修道,一阶一印,尤其到了凌虚境之后,每一次晋升都会带来更为强悍的力量,是以别看向东河在宏图大世引以为第一高手自居,但其实强中还有强中手。
这个殷从浮便是真正的万岳天宫的首脑。
听到落敬吟的阐述,殷从浮老脸顿时一片青霜,反问道:“日前你不是告诉我,向东河曾为扩张已派门下弟子收服周南吗?为此事,我千虹山还派出两名化识顶峰的高手,曹空竹、海鸿涛,为何周南欲发兵针对我万岳天宫?”
落敬吟叹了口气,摇头道:“回长老,此事弟子不尽知晓,完是那向东河一手操纵,只不过当日曹、海二位长老的确因此事去过周南境,周南金兰门许凝中也曾诚心归服,两位长老还将北望薛龙义胞弟留于金兰门以做观察,但昨日收到消息,薛龙义胞弟薛龙士再也没有出现过……”
殷从浮听到此处眉毛竖起,他闭关不出九十载,不代表思维也跟着闭关守旧,相反在清静的环境上修行更能让他看清楚很多隐藏在暗中的细节,周南境发兵攻打万岳天宫,简直可笑,只不过时间机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向东河不在的时候,这点就非常值得可疑了。
沉思了一会儿,殷从浮脸上泛起释然的表情,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此事恐怕与那风绝羽不无关联,敬吟,向东河和风绝羽如今在哪?”
落敬吟没怎么明白殷从浮的意思,不过还是马上回答道:“据传向东河四处逃命,已然在回返天宫的路上了,而天下武道无一不知,似乎那风绝羽一直跟在向东河的身后,想必二人的功力相差无几,以致于风绝羽想追上并不简单。”
“呵呵。”殷从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非也,依老夫之见,那风绝羽想追上向东河不难,只是他一直没有出手,想必有他的原因,这个人的确不是好相与之辈,看来他的功力仍在向东河之上,这样吧,尔等立刻赶往山下城外驻守,命山内门人弟子把守好我天宫门户,既然他风绝羽打算颠覆万岳天宫,老夫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听到殷从浮打算出手,落敬吟忍不住心生期盼之感,要知道,这个老头有着高达二百岁的高龄,但却有九十年没有动过手了,尽管他的修为只在凌虚四重,仅仅比向东河高了一筹,但真正的实力谁又知道呢?
须知道,论到武力和实力,可不仅仅境界能够衡量的。
落敬吟大喜过望,刚要离开却想起了数日前殷从浮跟他说的那番话,落敬吟站住回身,疑惑道:“长老,那向东河怎么办?”
几天前落敬吟跟殷从浮说过有关通道中发生的背信弃义的事,现在听殷从浮要出手,这不等于变相救了向东河吗,像那无耻殚苟活之辈,那不便宜了他?
殷从浮森冷一笑道:“他?自然要问个明白的,你且下山,倘若先遇向东河,暂且不要让他进来,问他是否确有其事,假如是真的,他便是我万岳天宫的叛徒,即便风绝羽欲杀之而后快,也不关我万岳天宫的事。但是倘若此事是小人挑唆,本宫也不能被人利用。”
落敬吟点了点头,又问道:“长老,假如风绝羽杀了向东河,还不打算就此罢休攻打我万岳天宫呢?”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殷从浮眼神突地发狠起来,眉发间腾起一片淡蓝色若雾若烟的氤氲。
落敬吟眼前豁然一亮,心下大骇,看到那氤氲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恭敬了,不敢再有疑义,落敬吟带着几个老者迅速离开了天宫大殿。
众殿长老悉数离去,殷从浮方自从沉默中清醒,透着那宽敞无比的大殿,一缕神识由头顶飘然而出,仿佛一缕青烟缥缥缈缈离开了天宫大殿,来到了天宫山顶,骤化一道虚浮的掠影,变成人形,这神游物外之法,已然被殷从浮修炼的炉火纯清,犹自那天宫山顶罡风猛烈、寒气逼人,也无法伤害到他一星半点。
伫于空中,殷从浮以神识之力俯瞰宏图辽阔大地,一双慧眼居然迸射出久违的豪迈与峥嵘:“师伯啊师伯,你一向觉得向东河比起师侄还要聪慧可担当大任,孰不知心高气傲已蒙蔽了他的双眼,你把浮月镜交给他,他非但没有完成你的愿望,反而为天宫引来杀身大祸,如今师侄出山,并没有违背当日誓言,从今日开始,师侄一定将万岳天宫发扬光大。”
喃喃自语着,殷从浮的神识归于本体,默默回身,他在那墙壁上伸手抚摸了一下,唇角微微一弯:“浮月镜,该易主了。”
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