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这个简单的草庐之后,粟明月虽然一只在装木头人,但却时时刻刻都在留意巫俊的一举一动。
巫俊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年轻,太年轻了,年轻到根本不像个懂得玄学奥义的人。
他认识的人中,最年轻的都比他大很多,而且还只是刚刚摸到门槛的学徒。
这倒不是他看不起年轻人,实在是因为这东西太过玄奥,就算天纵之资,没有老师常年指点,单凭自己摸索的话,非常容易误入歧途,有时一旦钻了牛角尖,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回归正途,成就止步于此。
当然也有特例,比如范彭就是他见过最惊艳的人,十几岁就能独当一面,但这和他有个好老师不无关系。
不过年轻总是伴随着气盛。
今天这事如果换成是他,让人检查一下又没关系,不会少块肉。
不想给米崇俢治病,就直接说不会就好了,也不用先吊起他的胃口,然后再说不给他治。
这样容易引发矛盾啊。
要知道米崇俢可不是好惹的,只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不过这也让他隐隐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恃才放旷、粪土当年万户侯啊。
至于巫俊到底有没有真本事,现在还不好说。
所以他没有跟着米崇俢一起走,而是留了下来,心里自然有交流的意思。
不过交流这种事,自然是不能直接说我要跟交流,咱们就开始交流的。
人不熟悉,人家半个字都不会说。
还是要旁敲侧击,由浅入深。
于是他笑着说道:“小先生,这话没错。”
巫俊也在想怎么开始交流,方恒就扛着一根甘蔗走了过来:“师父,有好多甘蔗都烂了,看要不要全部砍掉?”
前两天只顾着上班了,根本没有时间吃甘蔗,没想成熟后就开始烂了。
这可不是小事,要赶紧去看看,不然就浪费了。
“们先坐坐,我马上就回来。”
巫俊走了之后,粟明月这才对邹海说道:“邹海公子,我们也是好久没见了,外公身体可好?”
“粟先生费心了,他老人家身体挺好。”
粟明月点了点头,又关切地问:“邹海公子,上次我听说的身体不好?”
“哦,绝症而已。”
粟明月:……绝症他理解,而已他也理解,但加起来就有点费解。
绝症而已,这是一个得绝症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吗?是不是太看不起绝症了?
邹海自然知道他是在“旁敲侧击”,想要打探大师的本事,于是跟着说道:“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
好了?
粟明月这次真的要木头化了,端在手里的茶杯都停顿在半空中。
邹海是什么病他自然知道,几个月前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事件他也知道,但现在他活得好好的,脸色红润,精神也挺好,哪里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难道这个小先生,真有这么高的本领,连绝症都可治好?
于是他赶紧放下茶杯,问:“可是这位小先生帮治好的?”
邹海笑道:“要不是大师出手,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这倒是实话。
巫俊一个星期不帮他弄个健康符,他一个星期就会死一次。
现在算下来,十几次总归是有的。
粟明月心里正震撼不已时,一辆破电瓶车嗡嗡地骑到了草庐旁,范彭提着几个巨大的榴莲走了进来。
“大师不在吗?”
他把榴莲放在地上,这才看到粟明月,不由眼睛一亮:“粟先生,怎么在这里?”
“范先生别来无恙,我是来拜访巫先生的。”
范彭会在这里出现,吴明月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同是西林市,这个巫俊这么有名气,范彭又是个好学之人,两人怎么可能没有点交集。
不过这榴莲是什么情况?
“哦,这是我从泰国带回来的特产,”范彭说道,“昨天听说大师的弟子喜欢吃,就拎了两个来。”
大师的弟子喜欢吃,就巴巴地送来了?
粟明月再次惊讶到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范彭吗?
“范先生,看来运气不错啊,”粟明月笑着说道,“能时常和巫大师这样的人在一起交流,真是人生幸事。”
“交流?”范彭老实地摇了摇头,“我这点水平怎么配得上和大师交流?”
粟明月心头诧异了,他和范彭也算得上熟悉了,知道他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更是华夏风水界的顶尖人物之一,他居然说配不上?
“范先生,是过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