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到底签不签?”
见杨龙军闷不做声,警员和两个家属都有点不耐烦了。
“难道把我婆婆撞成那样,八万块都不想赔了?”妇女丝毫都不客气地说道,“还是看我们太好说话了?我告诉,今天这八万块,一分钱都别想再少了!
“大不了我们法庭上见!”
杨龙军沉声说道:“我没钱。”
“没钱?还真想赖账啊!”妇女一听就差点跳了起来,“警察同志,看这怎么整?”
“我真没钱。”杨龙军再次说道。
“没钱关我们什么事啊?又不是我们让没钱的,”妇女不依不饶,“没钱很可怜,但我们就活该吗?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啊!”
“好了,别说了,”警员道,“杨河,真不愿意签字?不愿意接受这个调解结果?”
杨龙军脑子里乱糟糟的,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警员是个叫他。
他的隔房侄子叫杨河。
其实他刚才也想过,干脆一走了之算了。
他在做身份证的时候就调查清楚了,杨河现在在外省打工,所以他才会留在比较熟悉的西林市。
他现在拍屁股走人,事后警察肯定找到杨河家里去,但杨河在外省,根本不需要为此事负责任。
他最多换个地方,再换个身份。
而且以他的能力,谁还能抓住他?
但是,他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关口。
父母和老师一直在教育他,做人要本分守纪,要正直善良,要勇敢勤劳,要助人为乐,要热爱祖国、热爱人民。
如果他现在就这么跑了,那还谈什么正直?
他不由想起很小的时候,妈妈经常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
人非生而圣贤,也非生而恶魔。
大恶之人,往往都是从很小的坏事开始做起,总想着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然后一步步走向深渊。
所以他不能让自己迈出这为恶的第一步。
但如果不跑路,就只剩下的,就只有三条路供他选择。
一是自己去找证据,但警察都没找到,所以他觉得希望不大。
第二是他就这么认了,赔偿这家人八万块钱。
虽然现在没有,但他觉得如果全力以赴,多去搬点砖头,赚八万块钱也就是几个月的事。
但这样的话,是非就不分明了,他不能让自己背这个黑锅。
他同情那个老太太,但他不能让自己背这个黑锅,更不能放过那个撞了他的人,让真相被隐藏,让正义得不到伸张。
所以第三种方法,就是把那个骑摩托车的家伙找出来,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
“给我三天时间。”
“什么意思?”
“我说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结果,”杨龙军沉了一口气,道,“放心,我不会跑的。”
“说不会跑就不会跑?”妇女家属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警察同志,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他这明明就是想耍赖啊!”
警员也有点为难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按理说这事要么接受调解,赔钱,要么不接受,然后走司法程序。
这给他三天时间,难道他还真要自己去调查?
这年轻人有点意思,可能也是因为真的没钱吧。
警员心里其实还是比较偏向于杨龙军的,但也只能在心里偏向。
“这么说,是不愿意接受这次调解了?”
“不接受,”杨龙军道,“三天之后,如果我找不到那个骑摩托车的人,我会拿八万块钱出来赔偿他们的。”
“不行啊警官,他肯定是想跑……”
“闭嘴。”警员皱着眉头看了那位妇女一眼,“现在他不接受调解,我们也不能逼着他拿钱出来,如果们觉得不满意,可以现在就提起诉讼。”
“……们怎么能这样啊,”妇女说着就开始嚎啕大哭,“可怜我的婆婆啊,一大把年纪身体本来就弱啊,现在被人撞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呢……”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杨龙军不去理会她的哭闹,问道。
“可以走了,”警员道,“不过在事情处理完之前,最好不要离开西林市,并且保证随时能联系上。”
“放心吧,三天之后,我会回来的。”
……
离开了警局,杨龙军骑着电瓶车穿梭在炎热的街道上。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他还是回到了早上出事的地方,到那些店铺里询问了一番。
在他的记忆里,早上开门的就一家早餐店,两家杂货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