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不再畏惧。
抬起头,直视着虞渊的眼睛,这位有“小药神”称呼的新晋炼药奇才,言辞之中保持着应有的敬意,可他所说的话语,却字字诛心。
但,居然也透着真诚和恳切。
不断洒落的金色文字,突然间凝固,化作金碧辉煌的岩壁。
岩壁刻印着神妙的阵列,代表祥瑞的鸟雀和灵兽,浩漭的江河脉络,座座巍峨圣洁的神山雪峰。
一晃间,虞渊发现他和楚尧两人,已落入第六枚天宫印化作的宫殿内。
广阔的殿堂中,脚下如铺着金色地砖,只有他和楚尧站着。
宫殿穹顶处,玄天宗的傅宣文浮空静坐,两手缩在袖筒内,低头眯眼看着他俩。
魏卓和杰拉特的战斗,贝鲁的异状,利奥和徐璟尧的踪影,一概消失不见。
整个天地,似乎只剩下此座宫殿。
虞渊收起了擎天之剑的剑鞘,以两只手,紧握着斩龙台。
单凭神剑的剑鞘,在傅宣文坐镇的神宫内,他绝无可能挣脱,没有可能对傅宣文造成伤害。
他能依仗的,只有斩龙台。
两手握着斩龙台,像是和万年的故友握手,令他不安的心神渐渐定下,他不再动怒,就这么和楚尧对视。
在楚尧的眼中,他没有再看到惧怕。
“转世前的那段时光……”
他内心呢喃,就在用力去回忆时,脑海不由传来刺痛,眉心似乎都要撕裂开来,痛的他几乎不能承受。
他倒吸一口凉气,又努力试了几次,发现次次如此。
吞下“轮回丹”前的记忆,不知因何原因被尘封起来,他竟然不能在需要时,将其给清晰地回想。
似乎有一种朦胧未知的力量,将那段记忆河流遮掩,令其不再显现。
身为主人的他,也没有办法在顷刻间,破开那层遮蔽记忆的力量。
“您,是不敢回忆,还是不想去回忆?”
楚尧目光如炬,见他困惑茫然,沉吟了一下,道:“在您最后的那段时光,宗门不少的炼药师,一些炼药时的小小疏忽,都能导致你雷霆暴怒。我们都知道,您感觉到大限将至,您在恐惧死亡,所以……”
“外界的人,因您炼制的剧毒之物纷纷死去。宗门内部,也因您反复无常的性
情和残暴行径,怨声载道。人人都怕您,畏惧您,不敢见您,生怕被您迁怒,怕遭受您的折磨,怕被您用来检验毒丹。”
“……”
楚尧的语气,充满了一股悲哀和无助,便说便叹息。
“三大上宗,魔宫和妖殿,因您在外面的一些事情,将药神宗视为和血神教般的邪恶宗派,还在暗中找了……钟师傅。要么宗门内部解决您,让宗门恢复正规。要么,他们来采取手段,亲自除掉您。”
楚尧满脸苦涩和无奈。
“钟师傅也是为了宗派,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还有,不仅我,其实那两位师兄,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比我更畏惧您,后面连见您都不敢。”
“……”
楚尧没说具体细节,可他这番话所透露的细节,已道明一切。
听完后的虞渊,脑海轰隆隆地,电闪雷鸣般爆开。
尘封的记忆,并没有因此而撕裂开来,那段在楚尧口中不堪回首的过往,始终云里雾里地被遮掩着。
虞渊则茫然失措,精神恍惚,有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一些模糊的记忆,还有一些人的说辞,让他也知道他在转世前,的确做过不少罄竹难书的恶事。
可他自己,没有特意去回想,一直在回避忽略。
直到此刻。
依照楚尧的说法,他在自知寿龄大限将至前,变成了一个性情怪诞的邪魔。
对外,造成了生灵的死亡。对内,他如暴君般,让自己的亲徒弟都恐惧且痛恶。
他的众叛亲离,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师兄钟赤尘,是因为三大上宗和魔宫、妖殿的压力,出于无奈才在“轮回丹”做手脚,使得他的再生延缓了三百年。
这难道,还是一种保护?
越想,他心里越不是滋味,脑中内一片浑沌,分不清真或假。
“好生无趣!”
宫殿穹顶处的傅宣文,听完楚尧的那番话,见虞渊沉浸在过往中,迟迟也走不出来了,不耐烦地哼了哼。
他想看的是,师傅和徒弟相残的画面,这一幕没有能如期上演,令他很不高兴。
“如果您觉得,我说的这些事情是虚假的,您可以在后面慢慢求证。”楚尧保持着谦逊的姿态,从看到虞渊现身以
后,就沉重的心情,忽然放松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