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深掉进了那个炙热的封印之中,却稀里糊涂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来到了一片沙滩上,沙滩外是碧蓝的大海。漫长的海岸上没有一个人,连飞鸟小蟹之流都没有,整个世界除了海浪翻卷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他声响。而她一个人奔跑在漫长的海岸线上,寒风吹得她直打哆嗦,长长的衣服在风里被撕裂得磨碎不堪,手腕上也被划破了一道伤口,上面的疤不知道被挣破了几次,已经结成了黑紫色。
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要奔跑?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无论如何都醒不来,只能待在梦里的女子身体里,跟着她不断在海边奔跑。
忽然,一个浪头打来,顿时浑身湿透了。她跌跌撞撞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一截巨大的枯木,狠狠摔在了地上。海水像是有了意识一般,源源不断地朝她包裹而来……
她无计可施,只能抓起垫在手下的石头用力扔去!
***
一片柔软。
叶深深迷迷糊糊地醒来,四周一片安静。
——她,又死了?——不像啊。
身下是软绵绵的一片,她伸手抓了一把,撑着积聚起来的毅力猛地睁开眼——眼前的黑暗霎时光亮,她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顿时感激得几乎泪流满面了:老、老天爷,你果然还是向着我的啊呜呜,这样都死不成呜呜……
她在的地方是一张床,不是一只蛋也不是一面悬崖,这已经让她激动得无以言表了,更何况这还是间装饰精美的的房间。床是雕花香木的,桌椅屏风无不精细至极,连房里的垂纱都飘逸得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总而言之,这是个相当额……富贵的房间啊呜呜……
她叶深深,在经历了玄歆那只不知好歹的冰块狐狸还有少紫那个混蛋狐狸之后,终于、终于回到正途了么?死里逃生后,她终于可以摆脱提醒吊胆担心给人当蛋花汤的威胁了么?
一时间,她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吱嘎——
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从外头进来一个人。两个人都没做好准备,傻傻僵持住了。
那是个二十□□,英气勃勃的男子,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眼如星眉如剑,贵气非凡。他手里拿着一把镶着金边的折扇,扇上大大刺刺地用写着四个狂草大字:一世风流。正好陪着他一双桃花眼,风流倜傥。当然,如果不是他此刻呆若木鸡的状态下。
“你……”叶深深尴尬地出声,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那个风流男子听她出了声,忽然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冲进了屋子,三两步冲到她床边,把两眼呆滞的叶深深一把搂进了怀里。金边的扇子早就被丢到了一边,腾出来的手用来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死命往自己怀里压,一边压一边揉。有那么一瞬间,叶深深觉得他的眼睛都绿了。
“喂,你是谁啊?放、放手啦!”
风流男子抓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出几寸距离,盯着她眼泪汪汪,如同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一般。
“你,你是谁啊……”叶深深的汗下来了。
风流男子可怜巴巴望着她,眼神之凄楚,眸光之纯情,堪比……思凡。
“你到底说不说?”叶深深发火了。
风流男子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越来越凄凉,越来越悲愤,越来越……让人心疼。然后,他爆发了,一把抱住了她眼泪鼻涕一起掉。他说:
“女儿哇~你怎么被湖眉那座妖怪山上的石头给砸傻了哟呜呜~~连爹爹都不认识了哟~~女儿哇~~~”
“……”
他一面哭一面把鼻涕眼泪往她身上抹,末了哭累了发现没人理,惨兮兮地抽抽鼻子抬起红肿的眼:“女儿……”
叶深深不是不想理,而是——吓傻了。
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只有二十□□岁的男人,居然喊她女儿?这是什么情况?不要告诉她那蛋是他下的!她她她打死都不信!!
“女儿哇~你记恨爹爹也是应该的。想当年爹爹年少不懂事,跟你娘亲私定了终生,十七年过去了啊~~爹爹一直在找你跟你娘亲,可是,可是前几天找到你娘亲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临终把你托付给了爹爹,是爹爹照顾不周,让你被湖眉山上滚下来的巨石砸中了脑袋啊呜呜……大夫说你可能记忆错乱了,可、可你不能连爹爹都不认得啊呜呜女儿哟……”
“……”
“女儿哟~~”
叶深深忍无可忍,卯足了劲挣脱那个奇怪男人的束缚,整理出两点:一,这个男人抽疯了,十七年前的女儿决不可能是出生没一个月的她;二,这个男人不打算把误会解释清楚,因为他此刻正闭着眼死命往她身上蹭,脸上写满了“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喂,你先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