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四小姐肯放过蓝乔,姐姐就可以让蓝乔出来了?”
大夫人微微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地道:“你自己去想吧!”然后让梅妈妈扶着去了里间。三姨娘嘴上千恩万谢着,心里却在咒大夫人怎么不早些死。
梅妈妈隔着纱窗看着三姨娘远去的背影,沉声问:“夫人,难道你就这么饶过那贱婢?”
大夫人回过头来,眼中含了丝阴险:“梅晴,你莫不是糊涂了?杀鸡岂用宰牛刀,你放心,呆会儿自会有人治她。蓝乔这小贱人,同她那贱人娘一样,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角儿。我早想除去这眼中钉,肉中刺了,可是,我若现在出手,收拾得只怕太轻,还被人指摘我这做嫡母的容不下庶女……”
三姨娘来到怡情馆的时候,沈绿乔正对镜梳妆。三姨娘忙殷勤地凑上来,自头上拔下一根金步摇插到绿乔头上。沈绿乔抬眼看着步摇上中间那只张嘴要叫的小百灵鸟,嘴里含着片下坠的金叶子,还有金叶旁下垂的细小流苏。就知道这只金步摇一定价格不菲。
她用眼瞟了瞟三姨娘,“哎呀,姨娘,无功不受禄。您这么无缘无故的疼爱绿乔。绿乔可是消受不起。您还是拿回去吧……”
三姨娘可慌了神儿:“四小姐……”
沈绿乔先前还似笑非笑,忽地就勃然大怒:“难道三姨娘这一大早来,只是好心来送我步摇的吗?还是替三姐姐来打探消息,看我有没有如她所愿,被咒死?那可就让三姐姐大失所望了。但凡我沈绿乔还有一口气在,也要爬起来,好好地活给她看。”
“哎呀,四姑娘,姨娘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三姐姐……你三姐姐她现在很不好,姨娘今日厚着脸皮来求你,劳烦你去太太那儿求个情。快点儿把你三姐姐放出来吧。她那小身板儿,不禁折腾。”
沈绿乔怒不可遏:“姨娘说话真真好笑,我知道你是三姐姐的亲姨娘,心疼她。我们同样都是女儿身,爹生父母养,难道姨娘只知道三姐姐身子骨弱,不禁折腾,绿乔的命被视如草芥?可是,母亲偏偏抬举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三姨娘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不禁大放悲声:“四姑娘,我知道你三姐姐暗算你在先。我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可是,求求你看在我是你姨娘的份上,放过小姐。”说着竟然躬身跪在绿乔面前。
沈绿乔立马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三姨娘:“姨娘有话好说,绿乔小小年纪,怎么敢受你如此大礼。”三姨娘不觉捶腿大放悲声:“只求四小姐放过蓝乔,姨娘这辈子统共只生了这一个孽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姨娘我活不下去呀……”
沈绿乔虽然嫉恶如仇,可是她看着眼前的三姨娘,仿佛看到了自己前世的母亲,见到自己突然离开人世时,那伤心欲绝的模样。
所以,骨子里心地善良的她,在午后提了一个食盒出现在沈蓝乔的秋风苑外,叫看管房门钥匙的老妈子开门。
可是,沈绿乔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子,所以,她指间握着一套针疚穴位用的五行针。
沈蓝乔正在紧锁的风秋苑饿得发慌。从昨天上午,现在,尽管她又疼又饿地在门里哀叫了一夜,却根本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她虽是相府庶女,不曾像沈家的嫡长女,嫁出去的沈紫乔,和府中的沈红乔一样倍受沈相和大夫人的疼爱,却也没受过这般滋味。
这一天一夜的滋味,恐怕她永生难忘。又疼,又累,又饿,又怕!
如今,总算闻听门外有人声走动,又闻到饭菜扑鼻的香味,不由得饿虎扑食一样扑向门边。可是当她看清来人是沈绿乔时,不由得害怕地蜷缩起身体,慢慢地缩回到墙角。自己差点儿将她害死,她哪里会好心来给自己送吃的,莫不是要来毒死自己的?
看着沈蓝乔那卑微畏缩的样子,想着她昔日那狐假虎威的猖狂。再想到她如此阴狠,下那么重的毒手,自己差点儿死在她的手里。沈绿乔不由得又气又恨,指法暗暗夹了银针,一步步慢慢向她逼近。
“沈蓝乔,这是你欠我的,早晚要还。今日我就是讨债来的。”沈绿乔出其不意地举起一根银针,直直向她的眉心攒竹穴刺去。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飞速地将针刺入鱼腰,晴明等眼部穴位。沈蓝乔尖叫着,伸手在眉间一阵乱抓。
沈绿乔不无讽刺地说:“三姐姐,我手上的五行针可是不长眼,你可千万别乱动,要不然把你这双美丽的大眼睛扎瞎了。把你的耳朵扎聋了,把你的嗓音扎没了,到那时候,看那些公子爷儿们,谁还会来娶你。”
沈蓝乔闻听,身体是不敢乱动了。却是瞪视着沈绿乔,一番哭骂:“你个看门老婆子生出来的小贱人,心肠怎么这般狠毒。竟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来害我。等爹爹回来那日,我一定让他回来把你乱棒打死抛出去喂野狗……”
沈绿乔不怒反笑:“三姐姐,你竟然还不知道,爹爹早就回来了。不过,远水救不了近渴,即使你现在让人去唤爹爹,等爹爹来的时候,你早已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