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乔的确曾拿五行针吓晕家中三妹蓝乔。
可是那是因她做错事……至于是何错误,绿乔不想在此诽议家中姐妹。母亲将她锁于绣房之中,三日不得进食。她的亲姨娘,相府三姨娘心疼不已,不惜屈身来给绿乔下跪。求我向母亲说几句好话来救下三姐姐。
见三姨娘心碎神伤的样子,绿乔不忍。就去求了母亲。母亲却要我恩威并施,惩治她一番方可与她饭食。绿乔便依母亲所言,拿了银针吓呼吓呼她罢了。她自己晕针。与我何不干。如若这也是一项罪名,加之绿乔之身,那么绿乔可是百口莫辩了。你说是也不是,王爷?”
说罢,竟将一双褶褶生辉的似笑非笑的明媚大眼向凌昊天身上投来,调皮而戏谑,令凌昊天不由想起沈绿乔被大夫人逼婚那晚,拿银针威胁自己之事,而自己竟没出息的被吓晕了那桩糗事。那时那是怒不可遏,想把这死丫头抽筋扒骨,可是,看着她那娇俏动人的模样,此际,这心间怎么还暖洋洋的,竟觉氛外甜蜜。
于是他也笑吟吟望着今日格外娇美动人的小王妃,眼含宠溺地道:“是啊,那是三小姐自己没出息,被吓晕倒,又与王妃有何关系。不过,王妃,本王闻听府中太君已是缠绵病榻半年有余,整个人毫无知觉。却又是如何被你医治得比往昔还硬朗。”
沈绿乔见凌昊天今日这般合作,竟然帮着自己开脱,不由得看他也是极为顺眼,便也双眸含笑回答他的话:“言爷有所不知,绿乔年幼之时在园外玩耍。有一老尼入相府来化缘。绿乔将自己最爱吃的云片糕与她吃。
又找了家人不要的旧衣与她穿。她便硬要说绿乔命中犯天二德,与佛门有缘。绿乔才不愿出家,拜她为师。于是她悄悄收绿乔为徒。传授拉筋拍打之术。并告诉绿乔,若不到万不得已,要救人性命之时,不可轻易使出这门功夫。
若不然,会遭人嫉恨,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绿乔本来不信。可是在家给祖母医治时,却有人去父母亲大人那里屡尽馋言,害得妾身差点儿成了相府冤魂,却不是无法与王爷结为夫妻了。而今日,又被表妹误解,幸好婆母王爷宽宏大量,若不然,绿乔岂不是又成为强弩之末……”说到委屈处,还很煽情地滴下几滴泪来。
凌昊天忙探手入怀,自怀中掏出一方绢帕,亲自与沈绿乔拭泪。刘氏在一旁看得有趣,不由得笑容上脸,然后又歪头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莫小春道:“小春表妹,如今二弟妇已将此事说明明明白白,你还有何话讲?”
那莫小春看见凌昊天与沈绿乔你一问,我一答,互相极有默契,又都笑语盈盈,眉目传请的模样,就已气得胸腔上下起伏,后来又见凌昊天竟然拿出绢帕,上前搂住沈绿乔给她拭泪,不由得满腔的羡慕,嫉妒,恨。
她忽然冷笑一声,语气张扬地道:“二表嫂,既然你这般能耐。想那双面绣的技艺却也不是浪得虚名。而今,皇后娘娘的寿诞就要到了,姑妈还在为到时送何礼物给皇后娘娘发愁。如今二表嫂既然有这项绝活,姑妈的礼物却是不用愁了。”
荣华夫人闻听,不由一双纤纤素手拍了拍莫小春的香肩,满眼含笑地道:“还是小春这主意好,即替姑妈解了燃眉之急。又让那皇后娘娘知道了你二表嫂有这难得的刺绣功夫……”
沈绿乔先前还在凌昊天的掩盖下长嘘了口气,如今却不觉傻了眼。
双面绣,自己在前世连十字绣都绣不好,却要哪里去弄那双面绣。可恨莫小春这小贱人,被嫉火烧红了眼,竟这般加害于人。生可忍,熟不可忍。想到这里,她猛地自凌昊天怀中抽离出来。
一双喷火似的眼睛晦暗难明,冷冷射向莫小春。
莫小春被她眼中传出的寒气吓了一跳,忙下意识地向荣华夫人身后躲了躲。嗫嚅地道:“姑妈,您瞧二表嫂的眼睛。”
荣华夫人向沈绿乔望去,却见她笑若春花,一瞬不瞬地望着莫小春道:“小春妹妹,二嫂子如今已经嫁了,只出在家从父,嫁人从夫。本来,我也觉日日烦闷难耐。想把刺绣,女工的玩意儿捡起来。给昊天绣几件夹随身衣服。可是,你二表哥偏偏言道‘王妃,京城之中,这相貌出奇,精通琴棋书画,女红出色的大家闺秀地也不少。你道我却为何偏偏娶你为妻?”
荣华夫人,莫小春,皆未听过这个词辞,不免将目光投向凌昊天。凌昊天也向个傻子似的望向这古怪精灵的小王妃。
只听沈绿乔缓缓道:“只因王爷我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闻听你给那风流浪子楚天舒写休书,是京中争相传颂的奇女子,才想到只有你样惊骇世俗,与众不同的性子才可与本王匹配。是以,才向沈相提的亲,是也不是?王爷?”
沈绿乔为了收拾那莫小春,竟然口不择言,随口任意胡言。她怕凌昊天不能与自己口径一致,危急之下,竟在眼神中使出云侍郎教过自己的摄心术。
凌昊天本已被沈绿乔的如花笑颜所迷,如今又被她施以催眠,自然而然应道:“绿儿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