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女儿与他的孩儿已然三岁了。还请父亲认下这个女婿。”
自从大夫人病后,沈绿乔又不知所踪后。沈相虽有新欢,却始终怅然若有所失。且府中诸事缠身,却也令他劳神了一段。后来虽然出了个自告奋勇的四姨娘冲出来帮忙料理家务。他的身心却终不能如从前般放松。沈太君见了他这般模样,却是在自己去拜见之时,只是闭目数着念珠养神。他自知老人家素来瞧不惯他。所以,也就灰溜溜去了。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不知要迟续多少年。却想不到今日绿乔归来之日,竟给自己带回来这多惊喜。不觉喜极以泣道:“认。为父自然是认。不过,你们还是携了孩儿,搀了你的姨娘到荣喜堂来见。你的祖母,和嫡母也在堂中。”
闻听沈相之言,沈碧湖不由得恨意陡生:“父亲,你可知今日女儿能回来见你。历经了多少辛酸磨难。而且,多亏了绿乔姐姐与青云王相助才得以夫妻相见,父子团圆。若不然,女儿女婿早已成了大夫人那毒妇手下的冤魂……”
那林四郎竟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沈相正自解读这女儿女婿的语言及表情。那许久未搭腔的凌昊天才施施然道:“碧湖姑子,林妹夫,今日相府里这么热闹。有什么事,都集中在喜荣堂大厅里去说,让合府上下都知道,岂不更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死亦衔恨
沈相在朝堂之上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是皇上身边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可虽然他姬妾众多,却实在是不擅长与女人争斗。那大夫人虽然心理阴暗,却怎么都是脂粉堆里的英雄,若不攒够了罪状与大夫人算账,却是很难拿捏得住她。
沈相虽早有整治大夫人之心,又苦于证据不足,身边又没个顶梁柱。前年秋日红绿二女嫁后,虽然想整治她,却不想她又得了那不死不活的病症。那个时节,每日里看着她双目蕴泪,却一言也说不出的样子,想着她这一世便如此了,便一时心软念着昔日的夫妻情份,怜她给自己孕育了两双儿女,想着由她那样挣到死也就算了。
谁程想又一个冬去春来,春暖花天之际,她竟也死灰复燃。她居然在梅妈妈的精心照顾下恢复健康。今日喜荣堂里看着她冷冷地给对着安南王给自己的二女儿争短道长,这哪里不是往日那耀武扬威模样,若任她继续横行下去。自己的六姨娘,及新生子未来难测不说。现今安安静静的相府却又要如两年前一般,鸡飞狗跳,令人如坠噩梦之中。
他正有心治她,惟恐力不从心。如今见这向来做事说一不二的青云王发了话。眼前又有被大夫人残害过的女儿女婿义愤填膺地要自己给申冤,此时不整治她,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沈相不由得心头一宽。伸手扶起碧湖和那林四郎道:“碧湖,四郎,尔等且随我去荣喜堂中。为父与你做主,去惩治那恶毒妇人。”
沈相的话音未落,屋里传出来二姨娘喜极以泣的声音:“女儿,女婿,即是要惩治那恶妇,却也将我带去看看热闹。我要亲眼看着,她最终是何等下场。”说罢,竟由秋霜扶着,一瘸一拐地挣扎着出门。沈相扫了二姨娘那孱弱的身子一眼,看着眼前女儿,想起昔日恩情。不由得愧疚地低下头去。
二姨娘却淡淡地道:“相爷,咱们那外孙子却在襁褓里睡得呼呼的,一时没有醒。若不然,妾身定抱出来与你看上一看……”沈相心乱如麻地冲着自己昔日宠爱一时的女人点了点头。一行连着主人带家仆,前前后后五六个人,慢慢悠悠地向荣喜堂行进。
荣喜堂内,沈红乔怀中的婴儿忽然一阵阵啼哭。楚家的仆妇还没有反应过来,沈红乔就已笑道:“宝儿定是饿了。想睡觉。娘亲现在就给你找个安静的院落,让奶娘来给你吃饭。”
说罢,垂首和大夫人,沈太君打了个招呼。然后竟手法娴熟地抱了孩子,率领楚家众仆妇,莲步姗姗地向自己原来在娘家所住的院落走去。沈绿乔望着她单薄的身影在院外消失不见,那颗一直悬在心口的心,才终于落底。这个时候,她才惊觉,凌昊天和沈相已经出门大半天了,不知道这路上又出了什么状况。
正自踌躇间,却见好几日不见的,自己的两个贴身丫环秋霜和芳儿。正一左一右地搀了二姨娘,缓缓地上了荣喜堂的台阶。身后,跟着早已揭去面纱的沈碧湖和一个唇红耳白的俊俏书生,这就是凌昊天所说的,那个与沈碧湖相约私奔的书生林四郎吧。沈绿乔仔细看了两眼,私下认为,这书生与沈碧湖倒也算得上郎才女貌。
不过,若换成是她,相约私奔这事,得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爱情才能让她这般执着。
沈绿乔正自在心中腹诽,沈太君眼尖。一见屋外来人不由得又悲又喜。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晃了两晃,想想沈碧湖所做下的糊涂事,不觉又满面怒容,复又坐下。
那大夫人自沈红乔去后,正自低头沉思,不知想些何事。猛然听到门口有人声,不免抬起头来。前面的秋霜和芳儿早是熟悉的脸孔并不觉意外,可是当她看见这两人身后的沈碧糊和林四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