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那群丫环婆子便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我只不过和她们争讲了几句,她们就言道:‘不过一个相府不受待见的庶出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却跑到我们王府来装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拿面镜子自己好好照照,哪里配和我们王妃比。’
我听着刺耳,就哭着跑了出去。可是,外面乌漆妈黑的,我竟然迷了路。最后,好不容易觉得一个地方和流云居极为相似,我就冲了进去。那时我已经困得不行,影影绰绰看见前面有床铺去钻了进去……谁知,谁知……里面竟躺着一个男子。我想逃跑竟已来不及了,那男子,那男子,竟然就这么把我欺负了去……”
说罢,沈蓝乔就一抽一抽地哭,有几次差点儿就要背过气去。沈绿乔冷笑着看着眼前这愚蠢之极的沈蓝乔,颇有些阴险地问:“三姐姐,那么你是如何出来的。如何知道那男子竟是我家王爷?”
听自家王妃如此一问,梅妈妈,秋霜和芳儿三个不由得怪异地互看了一眼。不知今日这王妃怎么跟这沈三小姐一样发什么神经,自家王爷明明在里间睡得跟神仙似的。怎么她却要故意发此一问。
沈蓝乔这才抬起头,含泪看着沈绿乔道:“四妹妹,后来我一直不停地哭泣。那男子竟然拿了烛光来照。我一看,竟然是自家妹夫……那屋子里竟然摆满了书籍,这才想起来,那时王爷说过的,他昨晚要在书房过夜的。”
沈绿乔笑得越发怪异了,却继续饶有兴味地问道:“三姐姐,你即已失身王爷,却为何不让王爷给你个说法。却为何要三更半夜跑到我这里来?难道,王爷对你说的,他娶妾,纳通房什么的,得四妹我说了算?”
沈蓝乔低眉臻首,算是默认了。其间她悄悄抬眸偷瞄了沈绿乔一眼,这时候她应该急得不行,愤怒咬牙,去书房将凌昊天找来问个究竟。可是她怎却不愠不火的,竟坐在了西偏厅的主位上。对着梅妈妈道:“妈妈,天已快亮了。一会儿你去婆婆那里禀告二声,就说我在王谢堂中断案。一会儿是不能去给她请安了。”
然后再次将目光落到沈蓝乔脸上,似笑非笑地道:“三姐姐,你能笃定强暴你的那个男子就是我家王爷?”
沈蓝乔毫不犹豫地点头:“三姐姐对伤害我的男人记忆深刻,扒了他的皮,我认得他的瓤。”
沈绿乔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道:“三姐姐,人的心有七窍,可是你只通了六窍。你说王爷昨夜强暴了你。那么昨天晚上睡在我王谢堂床上的男子是哪个?”
沈蓝乔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沈绿乔,一路后退着,颤着声音一叠连声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明明说昨夜不回房。要睡书房的……”
沈蓝乔正在那喃喃自语,却听到自门外传来一声暴喝:“我倒要好生瞧瞧。是哪个吃了熊心暴子胆的女子敢诬蔑本王强奸她。”说罢,身穿袭灰色衣锦袍的凌昊天已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他先前听闻沈绿乔去小解,便迷迷糊糊地等了半天。可是过了半晌,竟然也不见人回来。自从与沈绿乔感情升温后,每日需搂着沈绿乔娇小的身子才能安然入睡。今日睡到半夜人忽然没了影子,他不觉心下虚空,便起身奔着亮光之处而来。
巧不巧的却听见有人在沈绿乔面前告他强奸。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进门一见,却是沈绿乔那个姐姐跪坐在地上嚎丧,看着那奸滑邪媚的样子,定不是什么好货色。想来就是她在小绿儿面前诬灭自己。
想到这儿,他的心头忽地火早三丈,冲上去就是飞起一脚。沈蓝乔的身子顿时飞起,起空了又跌坐在地上。摔得沈蓝乔生疼,又痛又怕的同时,她不由得哭了。一双求助的眼睛紧紧盯着沈绿乔,哀哀地哭得断肠:“四妹救我,四妹救我。”
沈绿乔冷笑一声:“三姐姐,不是我不救你。你先前口口声声说是王爷侮辱于你,如今王爷来了。正好你们两个红口白牙,亲自对了口供,我也好给你安排后路。若不然,我们堂堂相府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被欺负了去。爹爹岂不是面上无光。凌昊天,你给我听好了,既然昨夜你并未宿于书房之中。那么,书房中那人到底是哪个?”
凌昊天虎目圆睁,望着地上的沈蓝乔出了会儿神,忽然间站起身来狂笑一番。竟把屋里人都笑懵了。
凌昊天接着长叹一声,手指地上面色惨白的沈蓝乔,极为鄙夷地骂道:“同为沈相女儿,沈相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贱人。听说你随莫小春那贱人来至府中,我就怀疑你图谋不诡。却想不到刚来一日就这般猖狂。恰好昨夜本王与王妃斗气之言被你听见。你闻听我要在书房留宿,便连夜钻入书房试图勾引本王。如若本王昨夜果真在书房安歇,那么就是本王根本没有碰你。也是身上空长了千百张嘴,也抖落不清。幸好啊,幸好,上天眷顾于我!”
说罢凌昊天走到沈绿乔跟前,握住她的手道:“绿儿,昨夜是本王不好。差点儿弄出纰露。不过,书房那人可是有迹可循。我现下就让无痕去将他唤来。”
第一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