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又松开绿乔道:“绿儿,我们即刻起程回去,好在洪水猛兽已大体治妥,黎民百姓已转危为安,只余些善后工作,让鲍四他们协助那些朝廷官员完成吧。”
“王爷所言极是,一切皆听王爷的。”沈绿乔此际觉得凌昊天高大无比,如同神祇一般。他此际所言所行,无一处不符合自己心意,无一处不是铁骨铮铮好男儿的表现,这般的男子,正是她前世今生梦里情之所系之人。
此时此刻,她情怀激荡,口上虽没有说,心中发誓要追随他一生一世。即时,凌昊天携了沈绿乔的手,直奔出大帐之外。马僮早已按着楚无痕的吩咐牵来白马。凌昊天先将浑绿乔扶上马,然后飞身上马。
二人共乘一骑,快马加鞭。由于心里有事,路上只稍做休息,便匆匆上路。这样,千里共骑行了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赶回京城。
城门一开,凌昊天与沈绿乔风尘仆仆的赶回王府。
庭院依旧,却物是人非。
但见府门外除了那眼瞎耳聋的老家院。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刚进入府门。却见除了凤仪堂还完好无损地屹立于凄凄凉凉的秋风里,王谢堂,流云居竟已是一片废墟。庭院里一片死寂,连一个丫环仆妇都见不到。
凌昊天沈绿乔心中不由得同时一紧,手拉着手,一路直奔入凤仪堂。刚刚来至那往极为富丽堂煌的大门口。却哪里还有往日的高贵奢华。凌昊天一脚踹开大门,入了大厅。是寂然无声的,过了好半晌,竟隐约听到后面佛堂里传出一个细细的断断续续的哭声,显是悲切已久,喉咙都嘶哑了。
凌昊天扯了沈绿乔,一个箭步冲到佛门外。推开门,只是佛堂正中央的地上,正有一穿了缁衣的花信年华的女子面对佛龛中供奉的观音大士,双手合十跪于蒲团之上。在低低地念经祷告,正是凌昊天曾经的通旁丫环暖晴。
暖晴心中有事,闻听身后有响动,忙自转身,一见是凌昊天及沈绿乔,不由双膝跪倒在地,更大放悲声:“王爷王妃,你们总算回来了,夫人,夫人她……”
凌昊天虽然已知荣华夫人定不在家,却因心急如焚,厉声吼道:“暖晴,你且起来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府中的人呢?都死绝了,母亲呢?”
绿乔倒是先冷静下来,她知晓,事已至此,诸事必须冷静思考,不能急躁,她拉住昊天的手,细语轻言道:“王爷,咱们先冷静下来,且慢慢听暖晴姑娘说,莫要吓着她。”
凌昊天听她一说,便皱了眉,沉声道:“暖晴,你莫再哭,哭得本王心烦,你且细细讲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暖晴见凌昊天的面色暗沉沉的,心间自是十分害怕。便收了泪,就将沈绿乔追随王爷去后,荣华夫人如何将她的一干姬妾遣散。再后来就是前两日太子妃云想容竟来至王府,亲亲热热地与荣华夫人说了一番话。最后以,她是替婆母,当今皇后娘娘请荣华夫人去宫中参加琼林宴为由,将荣华夫人带走,至今未归。
那莫小春似是回了娘家一次,后来不知自哪里得知父母已被凌昊天杀害一事。便疯魔似地赶回府中,在王谢堂中放了一把火,然后竟疯疯颠颠地不知去向。那刘将军见王府破败至此,恐已有身孕的女儿生出不测,前日已将凌昊宇夫妇接到将军府中安身。
留在府中的管家仆役见王府真正的主子一个不在,心头恐慌不已,这两日内大家都赶紧携了细软逃出府去纷纷作鸟兽散。说到这里,那暖晴竟又双手合十,双目望着凌昊天惨然道:“就是奴婢,也已在地藏庵剃度出家。此番留在府里,只为了等待王爷王妃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罢,还在凌昊天与沈绿乔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双目含泪,一步一回头,悄无声息地走了。
凌昊天闻听那府中一干莺莺燕燕,竟皆因听到自己去了江南治水,恐他此去凶险无限,九死一生。竟不肯等他回来,而是去母亲手中领了现银,迫不及待的出了府。
顿觉心无名火起,曾身为自己通房的千娇百媚也好,母亲身边的穿针引线也罢。那些曾给自己侍过寝的,还有那平日里给自己暗送秋波的。昔日哪一个不是待自己深情款款,要生死相随的相子。
时至今日,她才觉得这群女子如此势利,好似他凌昊天更像那江南的洪水猛兽一样可怕,唯恐留下来就要跟着去死一般。竟都飞鸟各投林,各自去寻了好去处,往日,竟真真是错看了她们。
想到此处,他忽然心头做恶,便要发火。沈绿乔忙走过去,将自己的纤纤素手放入凌昊天的大掌之中,柔声道:“夫君,莫要难过,她们去了,你不是还有我么?”
昊天抬眼看向绿乔,见她目光流转,顾盼生辉,对自己那深情宛转的目光。他猛然醒悟,这世上,确确实实只有那真真正正的爱情才是不畏强权,超越生死的。
其他的,哪怕是父皇对母亲三十年如一日此心不变,可他却坐拥后宫的三千佳丽,这算不得是真正的情爱。而真正爱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