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时也在一边不停的点头,想着小时候自己落水和她操持下的政变,心有余悸的道:“人生自古谁无错?改了就好,改了好就,朕不再计较了!”
“哈哈哈……你们不计较了?可我计较行不?”云想容再也听不下去,大笑一声道:“我明白了,一定是我那老狐狸父亲的主意吧?哎……他倒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说完也不再理会二人,拉了小皇子径直离去。
皇帝心下盛怒,正想下令侍卫前去拦住云想容。皇后去一扯他衣袖:“皇上,这么多年的积怨,不是一时能消得了的。我看她心性有所改变,不如给她时间思考下,我们明天想办法?不然逼急了,待云侍郎还朝那一日我们也无法交待!”
夜深人静之时。
空空的房间,有清冷的月光从窗陵穿越而入,洒在床上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面上。而床的主人——云想容,此时,正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雕像般的立在房间中央。青丝万缕,被她紧紧的束于头顶。
环视这间关了她数年的冷宫,云想容心底再次冒出一缕酸涩。今天皇帝皇后说的话,不正是她这些年来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今天总算亲耳听闻,自己却完不是当初想象的那样欣喜,反而是无尽的失落和虚空!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所追求的,竟然是错的!辗转反侧半夜,唯有那个清灵隽秀的绿乔丫头最后留在她耳中的话语,在多年后铺天盖地的包围她:“我二人在江南治水之时,忙中偷闲,已选好一处净土……若姐姐你在宫中呆得郁闷,想出去散散心,欢迎姐姐到乡间田野去做做客,我将以亲姐姐待之……”
这几年在冷宫中,呆得何止是郁闷啊?放了自己吧,虽然,再也回不去了,虽然,无颜去叨扰那个说要视她为亲姐姐的妹妹,虽然……虽然她那时的话语,不一定是真心,但都是被自己逼的呢。
想到此,云想容不再犹豫,转身一跃,身轻如燕,转眼间一道黑影就消失在宫殿深处。宫殿某个墙角下,另一道黑影默默的望着云想容消失的方向,长长的一声叹息在很久后,缓缓的消散在千重深宫之中。
长江沿岸有座山,名为南山。在南山之畔,绿水之源处,有一篷茅屋,几丛青竹参差环绕,静谧中,带点零乱的热闹。
这日,烈日当空,碧绿的翠竹间突然闪出一抹亮丽的嫣红,由远及近,轻快而迅速。待到近前,原来是一红衣美妇。云鬓高盘,凤目生辉,双眸一扫那篷茅屋,炫丽的目光竟赛过那烈阳!美目流转眼,一声娇笑:“小丫头片子,你给我滚出来……”
话声刚落,只闻吱呀一声,茅屋木门开处,一绿衣女子笑嘻嘻的走出来:“想容姐姐总是这么耳聪目明,小妹又被您发现了……说吧,今天我们去劫哪家?”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总是这么古灵精怪,我红蝶女侠没白疼你这个小丫头,走……我们找上其他姐妹一块出发,听说城里有个公子哥今天大婚,不过新娘好像不是自愿的,我们抢新娘去!”话音刚落,早转身飞奔而去,那绿衣女子亦娇笑一声,飞身跟上。
原来,这自称红蝶女侠之人,就是当今太子的生母:云想容。她之所以给自己取红蝶女侠,是意味自己破茧成蝶之意。自从离开皇宫,她虽喜清雅的居所,却难耐独守的寂寞。于是红衫罩身红巾掩面,行走江湖。
几年下来,红蝶女侠之名,令那些为富不仁或贪脏妄法份子闻风丧胆。加上她特殊的身份,天下更是没有她不敢管的事。久而久之,更聚了一帮志同道合的姐妹,行走江湖,不亦乐乎。
皇宫内院深处,夜色微阑之时,有一抹红影翻墙越壁,出现在太子寝宫。一队守卫正提着灯笼巡逻。其中一个新来的守卫眼尖的撇见那抹红影,立时高呼一声:“什么人!”
奇怪的是众守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其中一个老守卫更是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轻声道:“小声些,惊扰了太子和女侠相聚,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呀!”
原来不是皇宫守卫不够森严,只因这抹红影出入宫廷已是公开的秘密。除了新来不懂事的守卫偶尔会惊诈数语,其他人等,一律视而不见了。虽然谁也不敢说,但又有谁不知道太子和这红蝶女侠的关系呢?
守卫渐渐走远,旁边一处楼阁内,目睹这一幕的皇后和皇帝相视而笑。孙润皇后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虽然我膝下无儿,但太子对我的两个公主都视若亲妹般疼爱。眼见他母亲能完放开,这真是皇上的福份!”
皇帝轻握孙润之手:“只要润儿能真的理解我立想容的孩儿为太子,放下对太子的芥蒂,就是我最大的福份……”
说话间,却见一红衣人影穿越宫墙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陶然番外
春暖花开,万物更新。沈相回京后所居住的,皇帝所赐的畅春园内,其他花卉,暂且不表。只说这畅春园中的牡丹——直开得是姹紫嫣红,急奇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