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马车回府以后,徐恕才知道宋巍他爹娘和温婉到京城了,傍晚去接宋芳的时候把这事儿告诉了她。
宋芳有些意外,“怎么他们事先都没写封信来京城说一声?”
徐恕先前问过护卫,护卫说是宋娘子不让传信,“可能三嫂想着大家都忙,怕们几个为了迎接她去告假,所以就没吱声儿。”
这样的解释没啥毛病,宋芳没做他想,很快和徐恕商量,“既然是我爹娘来了,那我今儿个晚上怎么也得陪他们吃顿饭,就不回将军府了。”
这种事,徐恕不可能拦着,只是想到了什么,问她,“万一爹娘提及的婚事,怎么办?”
宋芳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再说吧!”
她不想放弃在鸿文馆学习的机会,可自己年龄卡在那,再不成亲,就真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这段日子,宋芳一直在考虑到底怎么做才能两全。
要回胡同小院,她没打算坐马车,怕被发现端倪。
徐恕见她没说上两句要走,突然把人喊住,“其实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嫁入将军府,就能继续用这个名额去鸿文馆念书了。”
宋芳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他,“刚说什么?”
徐恕掩饰性地咳了一下,“我就随便那么一说,随便那么一听得了,还真以为哥们儿来真的啊?”
不说还好,一说,宋芳还真跟他较上劲,“我要来真的,是不是每天对着我都会觉得不痛快?”
这话直接助长了徐恕的气焰,他抬抬下巴,“跟这种不温柔不贤惠一张口就只会掐的女人在一块儿,哥们儿简直是活受罪。”
“活受罪那还见天儿地掐着点来接我?”
“要不是老太太那不好交差,以为哥们儿乐意?”
宋芳被气笑,“少来!老太太又不知道我在鸿文馆,怎么就不好交差了?”
徐恕:“……将我是吧?告诉,哥们儿吃葱吃蒜还就不吃将。”
“我也不吃将,再惹我,我就真嫁给,往后几十年都别想过舒坦了!”
徐恕一听,顿时笑起来,“有本事,别光耍嘴皮子只说不做啊!”
宋芳又羞又恼,“要能八抬大轿来娶,我就嫁了怎么着吧?”
徐恕摸摸下巴,“还能怎么着?娶呗!”
“……”宋芳脸颊烫得厉害,“还真敢娶啊?”
“有人哭着喊着要嫁,哥们儿不娶我是傻子吗?”
宋芳一见他这混不吝的姿态就恼,“乐意娶,我还不乐意嫁了呢!”
说完,臊着脸往前小跑了几步。
徐恕的声音慢悠悠从后面飘来,“从十八岁就待在我们家,这眼瞅着翻过年就二十了,就算真是我表妹,这会儿在外人看来也是不清不楚的表哥表妹关系,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宋芳闻言,小跑的动作缓了下来,转过身盯他一眼,嘴里骂了一声:“混蛋!”
——
刚入京,宋巍打算请两家人去外头吃顿饭,今日便没买菜,全都在等宋芳下学。
这会儿宋老爹坐在堂屋里喝茶,偶尔和宋巍聊上两句,宋元宝跟在一旁听着。
温婉蹲在水井边,把进宝刚换下来的衣裳和尿布洗了。
宋婆子抱着小孙子在院里晃。
快两年没见到亲爹亲娘,宋芳回来的时候,看到宋婆子站在院儿里,她直接红了眼眶。
宋婆子见这姑娘穿得清爽利落,气质又好,瞧着跟两年前那个乡下丫头都不一样了,刚开始还没敢认,等宋芳喊了声娘她才反应过来。
“哎哟喂,这是咱家芳娘?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有事儿找上门来了呢!”
宋婆子搂抱着进宝,让他趴自己肩上,拿眼睛去瞧宋芳,满脸的惊讶。
在家时只听三郎媳妇说过鸿文馆是女子官学,和三郎当年念书的国子监一样,任权大势大,也得有名额才能进。
宋婆子还以为鸿文馆只是教姑娘家念书认字的地方,没成想自家闺女进去一年多将近两年,整个儿脱胎换骨了,要不是那张脸没变样,她都不敢说这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宋芳有些哭笑不得,“瞧您说的,其他地方再变,您闺女的这张脸还能变得让您这当娘的都认不出来吗?”
这话宋婆子听了高兴,说她:“变白了,也好看了。”
宋芳小脸微红。
跟着,听她娘又问:“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亲事上有啥想法没有?”
以前听她娘提及婚事,宋芳大概是麻木了,没有羞赧的感觉,可今天她娘才开个头,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脑袋稍微低了下去,说:“爹娘都不在,我一个姑娘家,能有啥想法?”
“三哥就没帮访访?”